他仍記得,之前的江祭臣在市

集上逗引他的樣子,唇角的笑容都是有人情味的。

而現在的江祭臣,卻更像是一個沒有情感的人皮偶。

張沛想到此處,嚇得向後退去半步,口中喃喃:「人皮偶......倘若那姜秋辭可以被鬼夫人做成人皮偶,並偽裝成姜秋辭的樣子的話,眼前這小兒為什麼不能?」

張沛細思極恐。

江祭臣看到張沛看自己時怪異的眼神,毫不在意得回頭盯著大理寺卿。

「你們......為何......要替他求情?」大理寺卿問道。

那大肚子的婦人下意識得看了一眼江祭臣,隨後低下頭說道:「付大人向來剛正,我等雖對這件事悲痛,但畢竟有這樣的相公,我早就對生死有了心理準備,我願......」

婦人說著,淚水已經糊了眼眶。

場內異常安靜,只能聽到那婦人的低聲抽泣。

她強忍著哽咽的聲音,想要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我願原諒付大人一時之失,只願大人能儘快找到真兇,還我們一個公道,還我們家那口子一個公道,讓他能好好上路!」

婦人身後的其他家屬們也都開始低聲抽泣:「請大人明察!」

大理寺卿環視四周,重重得嘆了口氣:「你們可想清楚了?」

....................

大理寺監牢內,侍衛帶著江祭臣進來。

昏暗的大牢內陳列著各種各樣的刑具,有些刑具上還沾染著血色。

江祭臣冷眼望著,絲毫沒有情感上的變化,跟著那侍衛來到付凌天的牢房前。

「付大人,有人來看你了。」侍衛說罷,便轉頭對江祭臣點點頭,隨後後退離開。

大牢內的付凌天蓬頭垢面,眼眶發青,嘴唇乾裂,儼然一副沒有人樣的模樣。

他聲音嘶啞,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腳上的鐵鏈嘩啦啦得響著。

「你來了。」付凌天拖著步子,走向牢門的欄杆處。

「付大人,不日你應該就可以出來了。」

付凌天一頓,不敢相信得:「外面都出了什麼事?兇手找到了嗎?」

江祭臣一手背在身後,望著付凌天:「兇手,等著你出去抓!」

付凌天干枯的嘴唇顫抖著,幾乎沒有血色:「什麼意思?」

江祭臣輕笑一聲:「今日,死者家屬來到大理寺內,請求大理寺卿放你出來,他們原諒你了。」

付凌天不敢相信得瞪大了眼睛:「他們.....為什麼原諒我?是我親手殺了他們的親人......」

江祭臣收回視線:「付大人,現在不是說這些情感廢話的時候,大家都等著你出去,給長安城的死者們一個真正的公道,所以,請你振作起來,大家都還是相信你的。」

付凌天看著江祭臣,慢慢後退,詫異得眼神:「你怎麼回事?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江祭臣只是看著付凌天不說話。

付凌天繼續說道:「你不對勁,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祭臣一邊唇角輕輕上揚:「關心你該關心的,付凌天!我來,只是告訴你,讓你儘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真正的英雄不該被情感所牽絆!否則,在我眼裡,你將於無用的懦夫毫無差別!」

說罷,江祭臣直接扭頭離開。

付凌天看著江祭臣離去的背影,眼神疑惑。

侍衛上前,對付凌天道:「聽說,是這小孩親自上門,一家一家得說服了死者家屬,但不知為何,如何問都問不出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說服他們的。」

直到江祭臣的身影消失在

監牢大門外,付凌天依然沒有收回視線。

他的心有些慌亂,總覺得,眼前這個孩子已經不再是他認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