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祭不自覺得咽口水,嗓子已經冒了煙,但他不會輕易去接受任何人給他的任何東西。

是的,他現在誰也不信,雖然眼前這個女人,她的一言一行,就像是一個母親一般,看向他的眼神,也透著關愛。

倘若他的母親還活著,是不是也像眼前這個女人一般年紀?

那女人似乎察覺到拓跋祭的意思,微微笑著將杯子送到唇邊,輕輕喝下一口:“現在可以喝了嗎?”

拓跋祭突然起身,從女人的手中抓過杯子,一下邊倒入口中。

甘甜的蜂蜜枸杞茶順著嗓子流淌下去,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活了起來。

他將杯子舉到女人面前:“謝謝,還有嗎?”

女人掩唇而笑,身段婀娜,膚如雪白,面若桃花:“有。”

女人轉身去倒水,水壺抬起,聽著流水聲,拓跋祭的心情都跟著舒暢了起來。

女人端著水杯重新走向拓跋祭,將水遞給他。

拓跋祭沒有再猶豫,接過水杯,又是一口氣將杯中的水喝下去。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一個人在沙漠裡行走?”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沙漠中的泉水,讓人心安。

拓跋祭思索片刻後,答道:“我姓江,叫——江祭臣。”

女人歪著頭,接過茶杯,像是有些詫異:“江祭臣,這名字真好聽,你也是漢人?”

“我.....我要回長安,你能告訴我應該怎麼走嗎?”江祭臣仍然與女人保持著距離。

女人歪著頭,掩嘴而笑:“巧了,我也要去長安,不如結伴而行?”

江祭臣想起曼珠,生怕曼珠對眼前這女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他低下頭:“我可能得自己走。”

女人不解:“為何?我們兩人結伴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你年齡這麼小,走不出這片沙漠的。”

江祭臣抬眼,望著女人:“那你呢?你叫什麼?”

女人笑笑,寵溺得望著江祭臣:“我姓陳,叫霓裳,你也可以叫我——陳夫人。”

江祭臣從床上爬下來,對陳夫人拱手:“陳夫人!多謝!可是,關於同行之事,我想,或許......”

陳霓裳笑著上前,捏了捏江祭臣肉肉的笑臉,寵溺得笑著:“怕什麼?守著你,難不成會有人殺了我不成?”

江祭臣猛地抬頭,望著陳霓裳:“陳夫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陳霓裳笑了,“不要總是把任何人都想得那麼壞。”

說著話,將手伸向江祭臣,她的手裡,握著江祭臣一直隨身攜帶的那枚彼岸花玉佩。

那玉佩,現在只是一隻玉佩的樣子,圖案上的彼岸花也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你的東西?”

陳霓裳的笑容掛在臉上,但江祭臣很卻覺得,眼前的人宛若魔鬼。

剛剛才有的信任與好感蕩然消失。

江祭臣一把便將自己的玉佩從陳霓裳的手中奪過,緊緊地握在手中,那玉佩似乎感受到江祭臣的情緒,玉佩中央的彼岸花發出刺目的血色光芒。

陳霓裳看在眼裡,神色驚訝:“它......它怎麼紅了?”

江祭臣詫異,陳霓裳若是有問題的話,為什麼會不知道,這玉佩一旦到了自己的手中,便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變化而發生變化?

除非,陳霓裳為了讓自己相信她,所以......她現在的神色是裝的?

但剛剛.......

七歲的江祭臣一時分不清真假,索性保持警惕狀態。

陳霓裳上前一步,靠近江祭臣,唇角帶著笑意,不知何時,手中拿出一塊精緻的糕點,遞給江祭臣,姨母笑的樣子,讓人覺得溫暖。

江祭臣緊鎖著眉峰,望著陳霓裳,一語不發。

陳霓裳低頭一笑:“吃吧。”

見江祭臣手腳並未動彈,只是瞪大了眼睛,恢復了小狼崽的模樣,她便起身,將一整盤的精緻糕點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