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凌耀覺不覺得孟介安演技浮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孟介安以合理的方式把資訊透露給了搜查隊的這些人。聽了孟介安的話,所有人都多多少少露出了“原來是這個人”的放鬆的表情,好像他剛剛那些“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舉動一下就有了緣由。

……孟介安到底在背後說了他多少“壞話”??

不過這倒是也省了凌耀許多口舌,無需解釋事情發生前因後果,只是對他們點了點頭,而後道:

“古刻守在六樓,其他兩個四品埋伏在五樓。……好像已經有人已經在五樓對上了。”

既然對方已經是孟介安親口認定的“自己人”,鳴焰對凌耀的說辭自然也毫無懷疑。他和傀儡師是搜查隊裡唯一兩個知道真正任務目標的人,傀儡師更是計劃關鍵的直接執行人,自然能明白兩個四品埋伏在五樓意味著什麼。

鳴焰當然想直奔在五樓做餌的氣燧之心而去,但古刻時刻埋伏在暗處,而這個【凌耀】恐怕最多也只有自保的能力,傀儡師本體又不在,他不可能放下搜查隊其他人獨自去執行任務。

而此刻古刻為了追殺凌耀,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既然如此,鳴焰首選自然是先解決掉古刻,免得時刻提防被偷襲。

鳴焰回頭看了傀儡師一樣,似乎已經有了無聲的默契。

很快,傀儡師忽然衝了出去,以凌耀翻上四樓類似的方式敏捷快速地透過天井向六樓上攀。

如果古刻靜下心來多觀察一下,必定會看出對方並非本體,而只是一個傀儡。但古刻是個高度依賴機關的五品,又極度怕人近身,面對真正的五品高手時難免心慌,竟是隨便放了幾個機關術,立刻放棄了天井這一片,向後退去。

而且如果是面對鳴焰,他可能還不會那麼慌張。

但同樣精通機關卻依然擅長近戰的傀儡師,他真是一點都不敢賭。

與此同時,鳴焰早在傀儡師行動的那一刻快速向樓道奔去。

這是打算兩面夾擊了。

凌耀略略掃了一圈眼前剩下的搜查隊員。基本上也沒有再比自己能打的了。看來鳴焰倒是對他放心,甚至也有點讓他幫忙看護著這些人的意思。

不過凌耀仍有自己的打算。

他摸了摸衣服兜,東西還在,而後轉頭看向正在偷偷鬆氣的孟介安。

孟介安這冷不丁被凌耀瞅著,明明啥也沒幹,但心裡竟然有些發憷。

實在是平時和凌耀處久了,也漸漸摸出點門道來——這人平時輕輕鬆鬆、吊兒郎當著,乾的反倒是正事;

可若是露出個一本正經、虛心向學的臉了,那十有八九是要搞事了。

很快凌耀的行動也證實了這一點。

只見他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短槍來,問道:“你會開槍嗎?教我一下。”

孟介安一時摸不清凌耀想做什麼,沒有回答,倒是讓凌耀以為是對方生疏了,或者乾脆是沒見過這種型號,不能教——索性抖了抖自己的衝鋒衣,又掉出來半路撿來的各種型號的小型槍械,問道:

“要是這個不會,我還有這些,隨便教我一種就行。”

孟介安:??……你從哪裡就撿了這麼多違禁物品!!而且隨身攜帶不重是嗎!

腦子稍微一轉孟介安便想到,這裝備肯定是凌耀一路撿過來的。既然明知道自己不會使用,卻還要主動撿走,恐怕心中早有算盤。

而至於這算盤怎麼打、往哪打、打不打破天……

孟介安不敢想,想來也不是他能阻止的。

因此孟介安只是木著臉,接過凌耀手中的槍,把所有的流使用程都走了一遍——乾脆是完全不問凌耀想幹什麼了。

而凌耀倒是對孟介安這個態度挺滿意。自己做的一些事確實顯得“出格”,不被支援和理解才是常態,只要不是各種扯後腿就已經足夠了。

倒是剛剛旁邊一驚一乍、還被傀儡師敲腦殼的小夥子,很是活潑精神,在旁邊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沒把凌耀當外人,像好奇寶寶似的不停提問:

“這麼多武器你怎麼帶過來的?”

“金鱗小隊用槍的不是隻有謝明明嗎?”

“這些子彈竟然都是附魔子彈啊!不過等級不是很高誒。”

……等等等等。

凌耀看完孟介安的操作,手上默默練習著,心裡暗想:這貨的代號怕不是鸚鵡就是畫眉,要不然就是噪鵑,總之這張嘴真是完全不帶停歇。

不過這貨也不光是會鬧騰。見凌耀似乎真心想現學現賣,小夥子也很積極,越過孟介安把剩下的槍械全部給凌耀演示了一遍,不僅帶特點解說,還帶拆裝,看起來十分熟練。

尤其是這拆裝,讓凌耀一下子對內部結構明白了不少,心裡有了成算,心態也變得寬和——

小夥子吵點就吵點吧,能排上用場就行。

想來這搜查隊裡能容下這麼個憨憨也是這樣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