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更棘手的傢伙(第1/2頁)
章節報錯
“凌遠東……我雖然沒太把他當回事。可哪怕是螻蟻,變著法子在我眼前蹦噠,不加掩飾地展露自己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想法……我自然也不會視若無睹,總該給他一點’回報’才是。
“我沒打算親自動手對他做什麼。我只是在地上挖了個坑,至於他走不走這條路、看沒看見坑、又願不願意跳下去,那就不管我的事兒了。”
凌耀一面用手刮拉著小藍條——啊,現在是大藍條了——的鱗片,一面漫不經心地應著蕭霽年的問題。
“……但是你知道,他十有八九是會跳下去的,對吧?”
蕭霽年撇撇嘴,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
而凌耀並沒有直接回答:
“從知道他為什麼排斥主家開始,我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當年我沒有為他的父親主持公道,和了一把稀泥。他怨恨我,這很正常。有些事雖然是我迫不得已,但並不能說明這樣做就是對的,更不能強求他能為此去犧牲和體諒。
“但那個時候我還是感到很詫異。詫異的並非是他對我的態度,而是他在恆南對其他人的態度。
“如果他是真心以為我為‘特權者’讓步的行為實非正義之舉,有違其原則和本心,因而對我懷有怨恨,則當他在恆南位居高位、與我當年處於主家地位無異時,便更當克己復禮,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更勝於我,而我所作所為確不過是‘一己之私’。若是如此,他也能當得我一句心服口服。
“可他沒有。當他攀升到‘特權’階級之後,他不僅沒有避免使用自己的‘特權’,反而更加肆意妄為、一意孤行,枉顧恆南其他人的安危而冒險行事,事後又常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為自己開脫罪責。如此作為,不僅比不得當年之我行,甚至和他的那些殺父仇人的所作所為並無本質上的不同。
“可見,他並非怨恨我不能主持公道,而是怨恨自己沒有我這樣的權柄;他憎惡的也並非‘特權者’,而是‘特權者’不是他本人。
“既然如此,我便再送他一場‘造化’:讓他爬得再高一些,權力再大一些,接觸的暗面再多一些……他沒有凌梟的節制和敬畏,卻有比凌梟更大的野心和慾望;而他的‘頂頭上司’,是比我更加看重‘正義’和‘公道’的凌霖晗。你覺得,他能有什麼樣的結局?”
蕭霽年對凌耀的這番言論表現得並不稀奇——本來這傢伙就不是願意悶聲吃虧的人。若是凌耀被人這般膈應,還能軟著心只裝作不知,那他才應該擔心對方是不是真的被這一場變故折煞了銳氣。
“既然你早有安排,我也不再管那凌家的事了。由著他們自生自滅、自食惡果去吧。”
蕭霽年撇了撇嘴,卻又話頭一轉,
“那紫仙閣那個呢?這事兒先前能捂那麼實,後頭又鬧那麼大,不可能沒有她的手筆。而且你昏迷這半年來,那女人也沒少在輿論場上翻雲覆雨。凌霖晗那小子一直賴在流川等你醒來,凌家那邊多是尹若冰在操控。你看外頭那些什麼’殺人狂魔’、’勾結魔族’的惡名,大部分都是從凌家那邊傳出來的,就知道這女人沒安好心。對這種傢伙,更不能放過才是。”
“尹若冰……大概已經和神龍學院聯手了吧。否則以紫仙閣現在的處境,肯定沒有底氣這樣陰我和長嶺劍門。雖然我不屑於她那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可也不得不承認,陰謀詭計也有陰謀詭計的厲害。當初的確是我小瞧了她。”
凌耀微微低頭,拍了拍大藍條的腦袋,
“不過,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對付她。”
“……哈?!”
原本耷拉著腦袋、顯出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的蕭霽年頓時整個人支愣起來,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彷彿在逗我??比起凌遠東,怎麼看都是那個婆娘更可惡吧!你可別告訴我,你不想和女人計較!”
凌耀虛著眼睛斜了蕭霽年一眼:
“你特麼才彷彿在逗我,我會是那種人?我只是真的還沒想好該怎麼做而已。
“如果說凌遠東只是推波助瀾的惡,親身參與計劃、導致了悲劇的人又豈是歹毒那麼簡單?就算不為了我自己,當初為了被心魔操控而死的可有近百人——他們本不必死在承影劍下。
“可也正因如此……只是殺了她,或者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來汙衊她、貶低她——不覺得實在是太輕了嗎?那根本不是她’應有’的懲罰。
“而且,如果我這樣做了……和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區別呢?
“報復和洩憤並不是什麼難事,至少在我對她這件事上並不是什麼難事。真正難做的,是怎麼才能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讓自己變成自己所不屑的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