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大少爺……?”

正在一邊騎馬一邊瘋狂走神的凌耀忽然思緒中驚醒過來,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怎麼了?”

“您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要不要讓隊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守衛隊長,許廷信,關切地問道。

凌耀其人在凌家上下可是個傳說般的人物——長嶺劍門的嫡傳弟子、二十出頭的璞相境,少年時期為凌家創下了許多“豐功偉業”,而現在更是成為了凌家強大有力的靠山。

或許對許廷信本人而言,凌耀更多更精彩的故事,並不為他們這些這輩子都只能守著凌家這一畝三分地的小人物所知;

又或許,他更加傳奇的事績並非於過去和現在,而是不遠的未來。

但對他們而言,凌耀已經足以讓他們高山仰止,足以被他們當做一個夢想、當成終身追尋的偶像。

這位大少爺難得回來,震懾了那些蠢蠢欲動之人的同時,更是給凌家上下帶來了莫大的鼓舞。

自己又是那麼走運,可以爭過那位成天大哥長、大哥短、大哥牛逼、大哥天下第一(?)的凌梟少爺,隨同這位大少爺前往戰線——這對許多凌家主家的守衛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許廷信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甚至恨不得把這位爺供起來。

當然,凌家的人也不是都追捧凌耀。記恨這位爺、等著他倒黴、巴不得他死的,同樣比比皆是。

許廷信作為這次的守衛隊長,對這些動了歪心思的人也不得不防。

而這次凌耀不知道為何遲迴凌家一步,恆南那邊又恰好出了凌霖晗這樣一個人物;再加上近來凌家地界內的某些風言風語,以及恰巧在凌耀拿著鑰匙時失火的卷宗館……一看就是有人想要針對凌耀。

所以真要說起來,凌耀這次親自上前線,許廷信心裡還有些擔心,恆南的人會給這位爺使什麼絆子,逼他動怒出手,又或是算計他失敗出醜呢。

“不必了,沒剩下多少路程。加把勁兒,爭取讓大家在太陽落山前,到恆南的地界安頓下來吧。”

凌耀擺了擺手。雖然許廷信的心是好的,但他可不想在恆南那些人面前留下一個好逸惡勞、貪玩享樂、不務正業的形象。(雖然他本人很想做這樣一條鹹魚就是了。)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不被人待見的充分準備,但那些對自己跳腳的傢伙所依仗的也不過是寫法添油加醋的風言風語罷了。

他可不能親自把把柄遞給這些人。

“是!大家保持速度!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許廷信也隱約猜到了凌耀所想,自然不說二話,立刻把命令傳了下去。

能隨凌耀上前線的兵自然不會為了這點辛勞抱怨。更何況以凌耀的實力,若不是為了照顧他們的速度,又何苦在這路上慢悠悠地受累?因此他們各個都打起了精神來,繼續趕路起來。

凌耀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終於清醒了一些。

昨天夜裡,他正準備把卷宗館的鑰匙交還給凌巍然的時候,卷宗館便忽然起了火,害他大半個晚上都在和凌巍然緊急處理相關事宜,一直到太陽快出頭的時候才閒了下來,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跟著大部隊出發了。

最讓他心煩意亂的並不是突如其來的火災打亂了日程,更重要的是火災背後暗藏的問題

——幕後之人不僅實力強大,可以瞞過凌家所有人,而且已經不再遮掩,明目張膽地要開始佈局對付他了。

他和主家其他人在明,真正的敵人卻在暗處,難免讓人感到焦慮。

而作為自己風評被害的最大受益人——凌霖晗,此刻對自己和主家究竟是什麼態度,也很難講。

如果說前幾天時,凌耀對某個小鬼還有點信心,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雖然他們倆的關係在流川已經有所緩和,凌霖晗對神龍學院可能的暗地操作也有了防範和戒備。可畢竟在流川是在流川,在凌家是在凌家。

在流川的時候,凌霖晗“與世隔絕”,可以暫時擺脫神龍學院的洗腦和恆南支脈大氛圍下對主家的恨意,放下“成見”和自己達成合作。

可一旦離開流川——尤其是回到凌家之後,兩頭的壓力又會再次出現,讓凌霖晗的心態發生新的改變。

愛和恨這樣極端的感情,總是難以放下的。

再加上自己這次明顯是被算計了,凌霖晗那邊受到訊息只怕也會懷疑其自己來,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就更難琢磨了。

這思前想後太多,對某個不喜歡用腦子還熬了夜的鹹魚來說,這路上就實在有些難頂睏倦,這才發生了剛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