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沒死,胳膊上的血居然還不流了,刀也被拔出來了,還被包紮起來了。

這是誰在救他?

李餘不由得看向花錦瑟,花錦瑟搖搖頭:“他自己拔的,也是自己包紮的。”

天后一側目,花錦瑟就不敢多嘴,跟李餘一樣當起了沉默的羔羊。

“罪臣來俊臣,拜見天后。”

儘管臉色有點蒼白,但來俊臣的禮節做得還是很規範很到位,幾乎看不見市井之氣。

“你既口稱罪臣,想必也知道自己犯下的罪過了吧?那麼你說,你該當何罪?”

“臣不識大勢,不知儘早向天後效忠,罪在不赦!”

什麼拘禁楊炯,什麼毆打李餘的罪名,來俊臣覺得都是小事,根本就不值得讓天后聽見。

而且,之所以會出現這些事,不就是因為我跟你們不是一夥的嘛?

如果咱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出現大水衝了龍王廟的情況呢?

果然,來俊臣賭對了。

天后也不覺得對楊炯用刑有什麼大不了,李餘那個臭小子挨一板子也只當是學了個教訓,所以,她對來俊臣的表現,很滿意。

天后微微頷首:“你倒是知道輕重緩急!但你如此張狂,朕如何敢接受你的效忠呢?要知道,瘋狗發瘋起來,可是連主人都敢咬的。”

來俊臣謙卑地說道:“在天后面前,臣哪敢發瘋?就算是發了瘋,鏈子不還牽在您的手裡嗎?只要您用手一勒,臣這條瘋狗自然也就死了。”

天后笑道:“你倒還明白些事理,賜坐吧。”

此情此景,李餘想罵娘吟詩一首。

這特麼的歷史的慣性這麼大嗎?

來俊臣終於還是要投靠到天后的麾下,興風作浪嗎?

天啊,我的命好苦啊!

來俊臣卻不坐,轉向李餘深深一禮:“罪臣今日冒犯了公子,不敢領陛下的賞。只求公子原諒了罪臣,罪臣這才敢坐。”

這傢伙沒安好心!

想在天后面前表忠心,又想給勞資上眼藥,還想趁機脅迫勞資既往不咎,給他留條後路。

長得醜,就別想那麼美了!

李餘一瘸一拐地走過去——裝的,早就不疼了——很是和藹地攙扶起來俊臣:“哈哈,來少卿千萬別這麼客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都是誤會。”

勞資天天捱罵,幾句場面話還能不會說?

至於是不是誤會,會不會一笑泯恩仇,你覺得呢?

來俊臣仍然很堅持:“罪臣罪孽深重,還請公子狠狠責罰才是!否則,罪臣必將輾轉反側、寤寐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