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風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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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放出去了,能飛得多高多遠,除了那根若有若無但始終牽引著的線,剩下的,就只看風夠不夠大,風箏本身的質量是不是夠好了。
遠行的人,也一樣。
只不過,跟風箏那根有形的線不同,牢牢拴住人心的線是無形的,卻又是最難以擺脫的。也許,心底有所牽絆,才能讓我們飛得更高更遠吧?
“呸!就這幫子棒槌,也敢說自己見識過我華夏之壯美?”
又一次被趕出新羅王府的徐敬業,剛坐上轎子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薛仲璋,你為什麼一次次地讓耶耶我來受辱?金政明就是個愚不可及的蠢貨!”
薛仲璋哈哈大笑:“蕞爾小國,有那麼幾畝地就敢稱王稱霸,目光短淺些也是應該的。但王爺可注意到,金政明的態度是否有變化了呢?”
月餘前,不知道怎麼的,已經被“賜姓金氏,留京都,賜甲第良田”的安勝忽然就換了一張臉,換了張跟徐敬業有八分像的臉。
別人說這不是安勝,身邊的人說,這就是安勝。
別人說這真不是安勝,身邊的人說,這就是安勝。
得,您說是就是吧!
反正一個被圈禁起來的高句麗王,也沒人真正關心他具體長什麼樣子。長什麼樣子不吃飯,愛誰誰吧!
你只要不說自己是文武王轉世,估計大王也不會在乎。
於是,安勝變成了金勝,金勝變成了徐勝,偶爾又可以是李勝,更偶爾的時候,變成了李賢。
名字似乎很重要,但名字大多數時候不重要,因為大家只需要認得那張臉,就已經足夠了。
這一段時間,金城街頭最喜聞樂見的一幕就是:報德王金勝天天給英明神武的大王送禮,但每一次都被大王斥責。
大王必須是英明的,報德王其實也不差,對大王的敬仰和孺慕之心也是人盡皆知。這件事,就像一個孩子把撒尿和泥之後的作品給父母欣賞,而總是被父母臭罵一頓一樣。
父子之間,君臣之間,不都是這樣嗎?
好啊,好啊,如果我大新羅的臣子都像報德王這樣,君臣父子融洽,上下一心,唐國又豈敢屢次犯我邊境?
恢復我大新羅昔日的榮光,也是指日可待的呀!
“你特麼讓我認金政明那個蠢貨當爹?”
金政明確實是個蠢貨,因為他居然放任自己的臣子被殺害,放任那個冒牌貨招搖過市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最應該做的是,徐敬業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把徐敬業一行人剁碎了餵狗。
薛仲璋笑了笑,說道:“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王爺不用太在意。只要咱們能在新羅立足,其他的不重要。”
徐敬業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哪怕以前不怎麼能屈,現在形勢逼人,也一定能屈了。這麼說,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現在,薛仲璋把臺階鋪好了,他也就借坡下驢了:“先讓這個蠢貨得意幾天,等時機成熟了,早晚弄死他!”
…… ……
徐敬業的遭遇其實算是好的,因為他有薛仲璋和星盟在背後支援,總是能找到需要的物資和人手,侯氏一行人就沒那麼幸運了。
雖然有李餘的支援,但一個不知道哪天就被廢了的太子,對那些封疆大吏的約束力實在有限得很。
所以,侯氏並沒有去泉州,而是選擇了多走幾步路,到了廣州。
雖然廣州不如泉州,是個新興的港口,被貶的官員及其家眷,大食的商賈,黝黑的崑崙奴,各色人等雜相居住,魚龍混雜。
在這裡,只要你有錢,足夠多的錢,就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包括海船、水手,甚至是弓弩、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