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溫立刻說道:“不可!合則強,分則弱,揚州還未鞏固,此時分兵絕非上策!”

上策不上策的,不是你個心向朝廷的叛徒可以判斷的!

徐敬業冷冷一揮手:“我說,我意!懂?”

出了大都督府,魏思溫對薛仲璋抱怨不已:“你為什麼要慫恿大都督南下,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薛仲璋哈哈大笑:“魏兄,你還真是個實誠人啊!如今大都督氣勢已成,威勢漸隆,魏兄也該早日為自己打算了。”

“你……你們……唉!”

魏思溫無語,而又無奈。

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如今不反也反了,哪裡還有退路?

唯有一條道走到黑,唯死而已了!

“哈哈……魏兄切莫如此悲觀!方今天下苦武媚久矣,只要咱們運作得當,劃江而治應該不難。”

“難啊,難啊!”魏思溫搖著頭,慢慢走遠了。

“蠢貨!”

薛仲璋啐了一口,見左右無人,低聲對僕人說道:“上報星主,井木犴(à

)已成功實施計劃,等待下一步指示。”

那僕人應道:“是。此時兵荒馬亂,請尊者萬事小心!”

薛仲璋眼中露出狂熱:“為了星主的大計,粉身碎骨,我亦在所不惜!星主萬壽!”

僕人也跟著喊了句:“星主萬壽!”轉身消失在人海中。

…… ……

打仗,是個慢活兒,因為召集人馬、準備糧草輜重都需要大量時間。

好不容易等東西、人員準備齊全了,就那一天十幾二十裡的行軍速度,真正開到前線接敵,又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了。

打仗,其實又是個快活兒。

雙方人馬一亮,我有十萬,你只有三萬,不用打,基本上就已經確定我贏了。

別說什麼那些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例,之所以著名,就是因為那樣的事情太少,才值得大書特書,大吹特吹。

將領的指揮藝術,天時地利的運用,還有那不可或缺甚至是至關重要的運氣,都是決定一場戰爭勝負的關鍵。

而潤州刺史李思文,這三樣東西,他是一樣都沒有。

論作戰能力和經驗,徐敬業精於騎射,且有平定南蠻叛亂的經歷,而李思文是個徹底的文官;比人頭,徐敬業有八萬,他只有潤州守軍一萬多;論天時地利,就潤州那低矮的城牆,一覽無餘的地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利用。

這個局,怎麼看都是個死局。

有屬官笑道:“您不是那徐敬業的叔父嘛,只消一封家書,定可讓他回心轉意、懸崖勒馬!”

李思文怒了:“我不管你是誰家的密探,但我是我,徐敬業是徐敬業,我們沒有一點關係!那賊子如果不來還則罷了,如果來,那就是不死不休!傳我號令,即日起關閉城門,堅壁清野,與叛賊決死到底!”

李思文看向揚州方向,心中暗恨:

徐敬業呀徐敬業,我真的很想說謝謝你八輩祖宗呀!因為有你,全族人只怕要埋好幾塊地了吧!

我知道此戰必敗,我也一定會死,但我希望能用我的命,給我們徐家能留下一份香火!

而你,徐敬業,我在地獄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