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死神?你來找我做什麼?”

“哈哈哈~”

索林突然一手插進了奎哥胸膛,速度之快猶如迅雷不及掩耳。奎哥張大嘴卻無法叫出聲,他的眼睛瞪得溜圓,緩緩低頭,看見索林的手已經插進了自己的體內,胸前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浸透,殷紅的血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他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目光,又緩緩的抬頭看向索林:

“你。。你。。為什麼。。”

索林一把將奎哥的心臟揪出來,那心臟還兀自跳動。他冷哼一聲,似笑非笑:

“你的黑心如此骯髒,老子真是連半點吞食的想法都沒有!”

他將奎哥的心臟往馬桶中一扔,隨後整個人化作一團肉瘤,透過奎哥胸部的傷口鑽進了他的體內。從頭到尾,奎哥都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究竟是被挖心而死?還是被索林化作的肉瘤奪取意識而死?

他的靈魂漂浮在公廁的門口,看著自己的身體從失神到復活,然後又變成金眼豎瞳,口中吐出了分叉的舌信,發出嘶嘶如蛇一般的動靜,隨後又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模樣,走到鏡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著裝,便大步出了門。奎哥都要崩潰了,自己就這麼掛了?這他媽是不是在做夢啊?

夜晚,四海瓊漿終於收工打烊。蘇雲霞還在後廚幫忙收拾衛生,小蓮在前臺處理賬本,忙活了這麼久,她也著實感到有些身心疲憊,不僅僅是工作量大,還有就是馬家的未來究竟該何去何從?光是今天一天,就已經有好幾個馬家村的親戚來信,說要討論四海瓊漿和馬家公戶的歸屬問題。小蓮如何能辦?現在的馬家,就連個當家的都沒有,她只是代管,讓馬家的產業維持執行。但現在馬家真的沒有多少錢了,就一點用作店裡的經營成本,剩下的就是馬金刀和馬金彪留給她的私房錢,這錢也就有個五六十金,看起來多,但真用於經營的話,恐怕連一年房租都不夠。而店裡的營業額看起來不少,去掉工料,稅務,給城防軍的保護費,剩下的也就堪堪能交點房租,萬一遇到意外行情不好,就連房租都要交不上了,那就得用自己的私房錢往裡墊。

小蓮越想越心累,四海瓊漿在大鹽城裡已經辦了很多年,莫非就要這樣倒閉了麼?要知道連淨利潤都沒有的生意,作他幹什麼?與其等到多年後連自己的積蓄都被生意掏空,那還不如現在就關門大吉。

她望向寂靜的大堂,這裡狼藉的杯盤都已經被收走了,衛生也剛剛打掃過。她想起自己的身世,以及曾經還嫁在馬家,頓時覺得眼前的景物都有些蕭瑟了。前面三任大當家的都去了,搞了半天最後居然是自己這個媳婦在那裡撐著馬家?小蓮的心中一片黯然,她的眼角含淚,額頭也有細小的汗珠。忽然一隻手伸過來,用衣袖擦了擦她的額頭和眼淚。小蓮眨眨眼抬頭:

“秦非哥哥~”

秦非趴在吧檯上一臉痞相的望著她:

“蓮兒,你又不開心了,總是這樣會變老的哦~”

“秦非哥哥,對不起,我想家了。”

“嗯?家?說起來我還從來不知道,蓮兒你老家是哪裡的?”

小蓮搖了搖頭:

“這裡就是我的家,但我現在覺得,馬家就快要沒了,秦非哥哥,我好擔心啊。”

秦非拄著拐站直了身子,他沉默了一下,便轉身往後院走去。小蓮一愣神:

“秦非哥哥~”

“嗯?”

她跑出前臺扶住他:

“你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就不理我了?”

秦非有些語塞,良久他開口:

“蓮兒,咱們在一起這麼久,我以為咱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現在看來是我有些自作多情,你的心裡有四海瓊漿,有馬家,甚至於可能還有馬金彪和馬金刀,相比之下我又算得了什麼呢?我只是一個仗劍走天涯的俠客,馬家沒有了,我便可以去別的地方打工。大鹽城若是淪陷了,我還可以去別的國,別的城。我只是一個無根浮萍,姜雪死後,我再也沒有家了。蓮兒,你說,愛究竟是什麼呢?我將你從馬金刀的手中救出,你我便有愛了麼?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也會像懷念過去的馬家那樣念著我麼?對於你來說,我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個過客,終究不會成為你心心念唸的歸宿。可是,我的歸宿又在哪?王亥那個孩子,我總是覺得看不透他,蘇蘇也是一個需要照顧的柔弱女子。反而從我受傷這段時間來,真正能讓我感到心安的人只有少英。他是我和姜雪生下的孩子,如果沒有他在的話,我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值得我留戀的!”

秦非奮力掙脫了小蓮的攙扶,拄著拐踉蹌的朝著通往後院的小門走去。老婆的心中裝著別人,相信任誰都不會好受,即便是風流倜儻,縱情江湖的秦非大俠也不會例外。小蓮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的雙手顫抖,鼻頭也開始發酸,繼而委屈的哭了起來。蘇雲霞從後廚走出來:

“小蓮妹妹,你怎麼了啊?”

她急忙跑過來摟住她,拿手帕幫她拭淚:

“小蓮妹妹,馬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大家都在一起努力呢,光哭鼻子也於事無補啊~”

小蓮聞言哭得更兇:

“嗚嗚嗚~,嗚嗚嗚~,不是的嗚嗚嗚~”

蘇雲霞抱住她輕撫她的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