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麼?外面這麼多惡犬,這兩個傢伙擺明了就是要圍屍打援,開門不是送死麼?”

“可是師弟就要被打死了!”

“總不能為了一個師弟,就讓武館裡這麼多的人一起遭殃!”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遇到危險先當縮頭烏龜?這樣也能算是武士麼?!”

“王亥,你少扯淡,武士不也只是一種職業?到底活命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大家學成以後終將東奔西走,我們和那師弟也不熟,何必為了他去送命呢!”

“你們。。你們。。”

一時王亥居然不知該如何反駁,此時開啟門衝出去十分危險,的確也可以凸顯作為武士的英雄氣概。然而就像武館中其他師兄弟說得,你是逞英雄了,卻害了大家。一條人命和這麼多的人命相比,孰輕孰重啊?再者,這裡的學生都是花錢來學藝的,他王亥也沒有權利擅作主張的決定大家的生死。

王亥一臉悲切的看向貓眼之外,那少年起先是一邊打滾一邊哭喊著求救,後來是滾也滾不動,嗓子也叫啞了。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口中還在不停的求饒。王亥又回頭看了看其他的師兄弟,他們直盯著王亥,眼神中寫滿了不要。

王亥也絕望了,他一頭撞在門板上,雙拳也在門板上不停的錘。門外師弟悲慘的叫聲不絕於耳,王亥的眼中浸滿了淚花,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遇到這種事,七年前姜家大難,那時他年方四歲,兇惡的土匪,沖天的火光,他躲在角落裡不停的哭。他能做什麼?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親人死在姬家的刀劍下,偌大的姜府被大火夷為平地,就連那為紀念姚重華而保留的高閣也不能倖免。

現如今他已經長大了,他十一歲了,他也成了一名少年武士。可是師弟在大街上被一個外國人鞭打,自己卻依舊只能躲在屋子裡抹眼淚?這是他此時該做的事麼?這是一個武士該有的覺悟麼?王亥心煩意亂,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難道真的要用神農戰甲?用獸王令滅了格林特和馬文軒?此時身後的師兄弟們都看著他,神農戰甲一旦暴露,迎接他的將會是什麼呢?姬皇為了得到神農戰甲,不惜把整個姜府都屠了,倘若讓他知道,現在神農戰甲依舊在大鹽城之內,那麼他會幹出怎樣瘋狂的事?可惡,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放了他,布萊克小少爺,求求你,放了我們的孩子吧。我們與布萊克家從無交集,你們何以這樣為難我們啊~嗚嗚嗚嗚~”

不遠處有喊聲響起,原來是少年的父母,此時眾人才發現他們在人群中被幾個身高馬大的奇達亞洲人給攔住了,原來是布萊克家的保鏢。他們一個個都穿了便裝,若非出手擒拿了少年的父母,眾人還以為只有馬文軒和格林特兩個人帶著眾野狗在這裡叫囂呢。

“喂,你們這些外國人怎麼可以在由雄國當街毆打華人?太過分了!”

格林特聞言一笑:

“這位先生,剛才我已經說了,我的兄弟被武館中的人暗害,我是替他申冤來了。閣下要阻止我申冤麼?我們布萊克家可不是好惹的!”

那人聞言頓時後退了兩步,人群也開始出現了退散的傾向。對於那少年父母的呼聲,格林特更是連看都不看, 他真是太興奮了。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有成年人哭著跟他求饒,光聽馬屁或許會聽膩,但聽人哀求絕對不會膩,不僅如此,對方還是成年人,而他只是一少年,這成就感不言而喻。格林特越聽越爽,他看向馬文軒,馬文軒也露出了諂媚討好的笑容。格林特心中大樂,如果不是馬文軒用後廚的剩飯賄賂了狗王,恐怕今日也不會如此開心。這個馬文軒還真是有點用,不錯,是條好狗,回去賞他個雞腿。

“小子,你爹媽給你求情了,你說我是放了你好呢?還是打死你好呢?”

格林特拿著鞭子一臉的獰笑,那少年還未及開口,他的父母便已經開始求饒:

“小少爺,小少爺你行行好吧,你要什麼我們都給你,你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都依你。求求你放了我們的孩子,放了我們的孩子。。嗚嗚嗚嗚嗚嗚。。”

格林特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少年的父母,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少年。那少年原本想要開口求饒,然而當他聽到了父母卑微的告饒之後,眼中卻流下了兩道熱淚。自己一家在大鹽城中不招事不惹人,今日卻遇到了這等無妄之災?門內師兄弟見死不救他能理解,父母哀求他也能理解,唯有這個惡毒的格林特他不能理解。這傢伙為什麼要欺負人呢?布萊克家不好惹,那平民老百姓就可以隨便欺負了麼?

“你殺了我吧,我活著打不過你,死了我一定要纏上你,和你一起下地獄!”

“你說什麼?!”

格林特忽然雙眼一眯,他沒想到,這小少年被他打得一直在那裡求饒,如今死到臨頭,居然硬了起來?

“小子,你現在再求我,興許我會放你一馬。”

“不必了,你不必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剛才我不是說了,咱們倆一起下地獄麼?”

少年說完便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哈哈大笑,格林特怒火中燒,他高舉手中長鞭便要朝他的身上掄,忽然一塊搬磚凌空飛來,啪的一聲打在了格林特的臉上。格林特瞬間飈血,慘叫一聲便倒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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