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我們少吃一頓飯又不會被餓死,你看那個人,都要走投無路了。”

王亥不服:

“你這個傻小子淨扯淡,他一個大男友有手有腳的,甚至可能有武功,便能走投無路了麼?”

秦非笑了笑,如果這男子不抱嬰兒,或許他還沒那麼可憐。卻因為要帶一個毫無生存能力又需要供養的人,縱然他有手有腳,也成了廢人。王亥年齡太小,他不懂也不能怪他。其實當年自己三人剛剛逃難出來時,若非王亥幫忙時而看護著秦少英,秦非估摸自己也得落得像這男子一般的下場。

“今日我們幫助了他便結下了善緣,他日若是我們有難,他也會對我們伸出援手,這便是善因善果。”

秦非聞言一笑:

“少英,你這是聽誰說的?”

“是摩訶薩埵告訴我的。”

秦非點了點頭,小王子心懷仁義,又富有智慧,是個相當了不起的人。少英有這樣的朋友真是極為難得,對於少英的一生而言,這樣的朋友又意味著什麼呢?王亥一臉不屑:

“佛教徒,都是他奶奶的神經病,你信他們的?那就讓他們帶溝裡去了!”

秦少英不管那麼多,他跳下馬,跑到那懷抱嬰兒的男子身邊,伸手拿起了他的佩劍。男子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秦少英。秦少英對他笑道:

“你的劍我很喜歡,要不我給你一兩銀子,你就將它賣給我了,如何?”

這一把普通的鐵劍如何值一兩銀子?男子呆愣愣的看著秦少英,他明白秦少英想要幫助他,但他又不想傷害他的自尊,所以乾脆以交易來掩蓋施捨的行為。男子身體開始發顫,轉過身去擦了一把熱淚,伸手拿過自己的劍來:

“這東西不值一兩銀子,我不能賣給你。”

說罷他抱著嬰兒想要離開,這時秦非騎著馬走來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從懷裡又掏出一兩銀子來遞給男子,笑著說道:

“你是浪鳴劍宗的弟子吧?碰巧我也是,看你的年齡,你應該管我叫師兄才對。這不是施捨,師兄給師弟銀子救急,是同門互助,你收下就行,不必有心理負擔。”

男子看著秦非後退一步,他又看了看秦少英,明白了這二人是父子:

“師兄高義,不知師兄尊姓大名?”

“我叫秦非,那是我的兒子秦少英。”

秦非看著他笑道:

“家師可還好麼?”

“什麼?你是秦非?”

秦非見他這幅表情笑道:

“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我對當年的事有非常大的愧疚,現在我只想知道師傅怎麼樣了?”

“師傅早就被你氣死了,其他師叔為了爭奪掌門之位,瓜分肝榆屍島的地盤和財富,各個大打出手。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現在浪鳴劍宗已經不在了!”

變故發生時這男子年齡尚小,這一連串的事情給年少的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肝榆屍島上的人都知道是一個名叫秦非的少年和好幾個女人關係不清不楚,一時門派內各個相互不對付的勢力趁機借題發揮,牽動了一場內戰。

男子抱著嬰兒轉身逃走,秦非看著他的背影,心中自責更甚,秦少英跑過來:

“爹,你以前都做過些什麼啊?”

“這都不重要,子夜,你去跟上那個人。他帶著個嬰兒,又沒有經濟來源,放任他獨自走開,我怕他沒法生活。”

王亥扶著額頭跟了上去,他無法理解為什麼秦非和少英都這麼喜歡管閒事?同門又能怎麼樣?他們相互之間都不認識,各人不應該對自己各自的生活負責麼?

“少英,晚上想吃什麼。”

“豆腐魚湯。”

秦非一笑:

“嗯,那我們買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