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看來者身份不簡單,不光腰間配著劍,臉上還帶著鎏金面具,神秘得很。

鬼市這地方,最講究謹言慎行,來來往往的人,什麼身份都有。大夥賺得都不是正道上來的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立在鋪子旁,不敢再言語。

謝承晏只看了他一眼,隨後將目光轉向葉蘭舟,“這裡有葉姑娘要的東西嗎?”

孫盛安順著謝承晏的目光看過去,端詳起了這葉蘭舟。

只見少女年歲不大,眼角上挑,眉骨優越,在眼下撐起了一片陰翳。

狐狸的長相。

只是說不出來哪裡有些眼熟。

正思索著,只見葉蘭舟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赤血騰本算不上什麼金貴之物,只是近日南陽多雨,那赤血藤生在山坳處,沒什麼人願意去摘,所以才少見。”

不叫王爺,就只能換個稱呼,葉蘭舟順著問道,“公子來這做什麼?不如一起?”

謝承晏對這身份稱呼的變化倒也從容,沒和葉蘭舟說實話,也不打算與她過多逗留,他還有要事要做,和她能一直碰見純屬巧合。

倆人的賬得算,但不是在這裡,“一起就算了,我等辦完事就要立刻趕回上京,葉姑娘也是吧?”

他說話聲音冷冷的,帶著些警告的意味。葉蘭舟怎麼說也在市井生活過幾年,最是會察言觀色,也聽出了謝承晏的言外之意。

他是讓她趕緊找到赤血藤,好回去給神機營的工匠配藥。

她點了點頭,突然就一撇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嬌聲道:“但這裡好危險,剛才我們來的時候,我不小心撞到了官府的人,他們說下次在見到我,就要殺了我。”

一旁的張其越縱使多嘴,但這個時候也沒敢說話,剛才葉蘭舟翻牆的時候他就認出了謝承晏,那時候他才想跪下來行禮,就被謝承晏抬了一下胳膊,制止了。

然而,這一切顯然沒看在葉蘭舟眼裡。

她還當剛才碰見的是南陽巡檢司,一通掐頭去尾,向謝承晏告了狀。

謝承晏挑眉,本沒想著糾結這事兒,但葉蘭舟既然提起來了,他也來了興致,問道,“你只是撞到了人?他就說要殺你?”

葉蘭舟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又說一句:“官府人仗著位高權重,欺壓百姓,跋扈得很。”

孫盛安聽得不得勁,南陽是他的地界兒,戰亂後打理了多少年才讓這裡有了些原來的樣子,結果就換來她一句“官府仗勢欺人”。

況且這人說的分明就是撿頭撿尾,不顧中間,讓人聽了變味兒。

他不滿地嘆息了一聲,才要說話,就聽謝承晏說道:“葉姑娘和我說這個有什麼用嗎?我的職務在上京,管不了南陽的事兒。”

他向葉蘭舟靠近了一步,她下意識往後跟著退了一步,鎏金的面具在她眼前放大,他周身的寒氣幾乎圍繞著她。“還是說,葉姑娘覺得你我關係足夠親近,篤定我會為你出頭?”

娘說過,男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東西,所以她會在需要幫助時,露出一副柔弱的樣子,藉此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遇到謝承晏之前,這個法子很管用。

他這個人,似乎軟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