頜下的劇痛讓葉蘭舟忍不住痛撥出聲來,強忍著淚水把另一瓶藥遞給了謝承晏:“是押給王爺的投名狀。”

見葉蘭舟雙眼含淚,面上襯得到是楚楚可憐,幹得卻是如此膽大的事,這算是直接把命交到他手上了。

謝承晏臉色一沉,鬆開了捏住她下頜的手,垂眸看了一眼她塞過來的解藥,隨後塞到了自己的衣袖裡,“殉葬的人數宜雙不宜單,皇后娘娘本不應該在上面,但奈何一片痴心,正好抵了葉貴人的位子。葉貴人懷有龍胎,自然應當好好休養,明日讓賀秋茂給葉貴人尋個好地方安胎。”

“至於東西,本王收下了,十日之內,我要鉤吻花的解藥出現在神機營的案几上。”

一番話聽得葉蘭舟如釋重負,這下可算是鬆了一口氣,說道:“多謝瑞王殿下。”

謝承晏沒有再說話的意思,起身便要離開,目光在錦條下一瞟。

葉蘭舟因為剛才在幾個嬤嬤手下掙扎,此刻領口有些凌亂,在謝承晏的視角看來,正好露出了一小塊雪白的肌膚。

不知為何,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日在房間裡看到的那個玉勢,臨走前留下一句:“先帝是個不行的,葉貴人的謊言編得太差。”

謝承晏走後,寢殿內終於恢復了原先的平靜,葉蘭舟癱坐在地上,她沒有去深想他最後留下那句話的意思,只伸手在頸間摸索到了一塊銀製的長命鎖,那是生母留給她的。

沒想到當初一時興起跟母親學的東西,如今竟能救她於水火。

次日一早,賀秋茂給她安排搬去了永壽宮,葉蘭舟也心知謝承晏給她這樣安排的意思。

永壽宮靠近宮中尚藥局,他那也算是給她便利了。

當天葉蘭舟才到了尚藥局,就聽到裡面的女官竊竊私語:“聽說了嗎?咱隔壁院兒,永壽宮,新搬來了個懷著龍胎的貴人。”

“聽說了,我看八成是個藉口懷了龍胎保命的,膽子真是不小。”

說話的是尚藥局司藥霍明月,葉蘭舟倒是知道她,先前在皇后宮裡做事的,後來歲數大了,晉升到了尚藥局。

“可太醫院不是來診過脈嗎?當時說確實是有了的啊?”

霍明月冷笑一聲,說道:“那葉貴人家中是做什麼的?脈象的事兒——”

她撇了撇嘴,“在她身上可說不準,但是雙兒你知道嗎?我在宮中待了那麼多年,女子是不是處女之身,那是能看出來的,你看那貴人走路的姿態,就知道肯定是個雛。”

說著說著,她又將音量放低:“聽那日房外伺候的太監說,他們進去的時候,房間裡不像是辦了事兒的樣兒,到像是還沒開始呢!”

……

正出神間,卻見剛才跟著說閒話的那個女官拎著個藥籃子出來了,正好撞上了站在門口的葉蘭舟,被嚇了一跳,登時感到心虛,俯身行禮:“葉貴人。”

裡面的尚藥局司藥霍明月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和那個女官不一樣,倒是神氣得很,因為認定葉蘭舟沒有懷龍胎,故而對她也不行禮,出言就是一頓譏諷:“這不是永壽宮的葉貴人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葉蘭舟也不惱,只是過來取一味藥,倒也沒必要出什麼衝突,眼下要緊的是做鉤吻花的解藥,而不是跟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鬥智鬥勇,於是和氣道:“我身子不適,來向尚藥局討一些藥。”

誰知那霍明月不是個省油的燈,腦子一轉,到想了個主意,冷笑一聲,說道:“行啊,按著宮中尚藥局的規矩,我得先探一探貴人的脈象,才能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