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參見太子,請太子恕罪,罪臣沒辦法給太子行禮了。”

孔祭酒還是之前那樣,不管什麼狀態下,都顯的彬彬有禮。

只不過,現在這份彬彬有禮看起來確實有那麼些狼狽。

“把孔祭酒放下來吧。”朱慈烺道。

獄卒沒有任何猶豫,把孔宇放了下來。

不過孔宇的傷勢很重,重到可能沒辦法站著。

可躺著也不行,他有些虛弱的坐在了地上,看著朱慈烺。

“太子是來找我的嗎?”

“沒錯。”

“不知道找罪臣何事啊。”

“你夫人這幾天一直在為了你的事奔走,走到了我這裡,他說你的案子有隱情。”朱慈烺開門見山道。

聽到這話,孔宇愣了很久,居然忍不住傷心的哭了起來。

“太子,罪臣收受貪汙是真,是真的啊,罪臣有違孔子之道,有違先祖。”

“我只問你,你家夫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罪臣貪汙的那些錢,確實用來接濟那些寒門子弟了,只不過那些寒門子弟也不夠出息,沒有一個能夠入我眼的,但罪臣終究犯了錯,但求一死。”

這種讀書人,一般都是死心眼。

都已經被送到天牢了,他們的名聲也就壞了。

他們的心目中,名聲遠遠比生命更重要。

“你要死就能死?憑什麼?”朱慈烺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孔宇有些不明所欲的抬起頭,看著朱慈烺。

“記住,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永遠都是法制,保證法制的公平,才能長久不衰的存在下去。或許,這裡面有不公平的地方,有被忽略的人或事,但我會盡量讓每一個申冤的人,都如實的把案情陳訴出來,然後調查清楚,再依照法律,是否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孔祭酒,如果你罪不至死,那麼你就不會死,如果你真的犯了死罪,那麼誰也救不了你,我會讓司馬圖重新開始調查此案,你只需要如實彙報就行,明白嗎?”

聽到朱慈烺這番話,孔宇沉默了。

“記住,沒有定罪之前,他不能死,這個牢裡的所有犯人都是如此,沒有定罪之前,不許死,不許殘,不許傷!”朱慈烺一字一句道。

幾個獄卒連忙稱是。

朱慈烺並不知道,他的這番話,直接讓大明的監獄系統進行了一番改革。

冤假錯案或許還有,但因為這番話,直接減少了許多。

......

1641年的酷暑,哪怕是北方天氣也沒有絲毫的涼快起來。

在靠近松山的平原上,兩個部隊在這裡廝殺了一天一夜。

終於,明軍逃跑了。

在平原上的遭遇戰,這個世界上,可能沒人能打得過清軍。

洪承疇似乎沒想到,自己十萬大軍居然打不過對方七萬大軍。

可當雙方的陣營人數達到這種高度之後,其實差個兩三萬人區別已經不大了。

這個時候,就看雙方的戰術素養,運用,以及接受命令的狀態。

還有很多其他方面,比如士氣。

這玩意玄而又玄,但不得不說,一隊有士氣的部隊和沒有士氣的部隊是完全不一樣的。

項羽破釜沉舟,五萬幹翻了秦朝四十萬,靠的不就是這一股士氣。

大明面對如狼似虎的清軍,還是怕了,戰術方面也完全不如清軍那邊的排程快。

於是,洪承疇敗了,開始帶著人,瘋狂的朝著松山逃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