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某有一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吳青好笑,“倘若我講,不當講呢?”

“閣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沙坪光直視著吳青,目光坦然,

“閣下心裡有氣,沙某曉得。雖沙某有所隱瞞,但沙某到底是因替貴村除去邪祟,才落得此傷。閣下既然救了沙某一命,何不好人做到底?拿些乾淨的條布來,好讓沙某,包紮一下傷口。”

條理清晰。

讓人幹躺那,裸露傷口,血流不止。也犯不著。

吳青聳了聳肩膀,“那行,沙長官稍等片刻,我回家給你取。”

可惜了剛買的新布。

就空著手,吳青出了祠堂門,沙坪光的話從身後追來,

“拿了包紮所用條布就行,雖此間事已畢,閣下家人,還是暫勸他們待家中。這祠堂內……還不便叫人看見。”

吳青展手向後一擺,示意自己知道了。

無非是沙坪光慣於遮掩的心思犯了。

不過有可能的話,吳青還是想要拿沙坪光作筏,加入榷運局,完成支線任務。

這是吳青早就決定的打算。

所以沙坪關這無關緊要的請求,吳青依言行事。

…………

村道上岑寂得很,四邊並無半點聲響,幽幽的犬吠都無一聲。

吳家村的村民,全窩在家中,不敢外出。

遠近都灑滿了薄薄的白紗月光,落著幾道屋簷的斜影。黑白分明。

出了祠堂有幾個拐角。

夜風送來了一絲異樣,吳青抬頭,不過兩三步遠的屋簷斜影中,佇著一道人影,獨一條手臂曲出了斜影的邊緣,落在白紗月光中,泛著手槍漆面,特有的幽光。

槍口直指吳青。

“村佬,噤聲。走過來。”

簡短的要求。人影發出戲謔的聲音。

“吶,你也可以張嘴出聲試試,看看能不能壓得住道爺手中槍響。”

吳青瞳孔緊縮,沒出聲,不知腦中過了何種思緒,才緊縮的瞳孔,立馬又擴開,穩穩當當抬步,緩緩走到陰影前。

黑洞洞的槍口就在眼前。

槍後,是個赤裸著上身,暴露著渾身似走球般肌肉的光頭男,眉骨上方粘著一張黃符紙,臉上掛著冷笑,

光頭男在林中窺視許久,看不見祠堂內裡詳細,本想直接衝殺進去,殺他個血流盈門。

卻見屋頂上搖鈴的那個傻子,進了祠堂又出來,不由又起了別樣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