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仔七歪了下嘴巴,

“我原還擔心你真成了個殘廢,那你三叔可就要哭瞎了。”

吳青淡淡一笑,

“不講這事了,我本來過來是想問問你,這幾天,周治紅死掉那屋,有人來沒?”

沒注意到吳青情緒裡變化,張仔七搖了搖頭,

“這幾天我都在街上,沒空幫你盯,來沒來人,我也不曉得。”

“七哥,大夥都在等你點數呢,王阿貴屋裡都理乾淨了,一匣子的花邊夠每人分不少……”

豁牙仔站門外,衝張仔七興奮地喊了一句,接著視線稍有些不自然地略過吳青。

花邊就是銀元的俗稱。

不用張仔七解釋,吳青也能猜出,殺了舊幫主,現在就是全新的全興幫分配勝利果實的時候了。

至於豁牙仔看吳青不自然……換你等分錢時,多出個可能分薄你利益的人在,你也不自在。

尤其把吳青當自己人的,也就張仔七一個。其他人也就豁牙仔見過吳青。

但錢肯定還是要分吳青一份的,吳青既是他們新幫主的表弟,還在緊要關頭刺出了一刀,了結王阿貴。

但分多少,就很值得說道了。

一刀殺死王阿貴,更多的是對王阿貴身死的震撼,但對使出這一刀人,心頭那股勁過了,便覺得也就那麼回事。

畢竟大局已定。不少人覺得就算這一刀再緊要,也就只是一刀罷了。

吳青撿漏而已。

就這一刀,就讓吳青和他們平分王阿貴的遺產,他們不甘心。

張仔七也想到了這一茬,沒提錢的事,先問吳青道,

“留下來幫我?”

吳青搖了搖頭,他就沒想過當一個打鑼的。無論張仔七是普通打鑼仔,還是一個小幫社的幫主。他都一樣的想法。

感覺可惜的張仔七嘀咕了一句什麼。吳青沒聽清,但不妨礙他做決定。

吳青拿起已經用舊布重新包裹的赤禾刀,站起拍了拍張仔七的肩膀,

“你們幫社自個的事,我就不參與了,我去外頭逛逛。”

話裡的意思很清楚,錢怎麼分,張仔七說了算。有也罷,沒有也罷,他不多嘴。

張仔七不爽地揮手將豁牙仔招來,問道,

“懷裡揣了多少?拿兩塊出來。”

一個“沒”字剛出口,張仔七就瞪了他一眼,豁牙仔無奈地從懷裡掏出一把銀元,粗略看過去,十幾塊。

張仔七一把奪了來,塞到吳青手上,

“先去喝個茶。晚點再回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