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比這更明確的拒絕了。

張仔七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往外走,出門前回望一下,

“我可走了。”

吳青點頭。

張仔七氣得重重拍了一下門框,一步跨過門檻。

但屋內只安靜了一下,張仔七那張刻細的臉又從門框外探了進來,

“我可真走了,別說當哥哥的不體恤你。”

吳青又點頭。

當混混還要登記,這不是笑話嘛。

“搭母娘啊。”

怒罵一聲,張仔七的臉從門框旁消失了,這回真走了。

吳青低頭接著看報紙,眼角的餘光卻驀然瞥見桌角擺著一個執鈴。

靜靜的,穩穩的放著的一個執鈴。

不顯眼但總不該叫人沒注意到。

之前怎麼沒看見?

吳青一愣,他記得從小樹林爬起來時,好像也有一個執鈴響了一下。

但當時他可沒有拿回來。

只見這執鈴黃銅色,柄長一握,陽刻三字,

“解脫勝。”

這執鈴的名字?吳青眯了眯眼。

再看鈴身長五六公分,陰刻八字,

“悉使解脫,永離諸苦。”

空氣沒有凝滯,吳青也沒有失聲,說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感覺,大可不必。再稀奇能比穿越還稀奇?

只是之前怎麼沒看見?

吳青於是伸手試探地拿起執鈴,搖晃了一下。

“鈴啷。”

一聲鈴響,就在吳青眼皮子底下,平鋪在桌子上的《餘江週報》上的墨字瞬間被打散,混亂的墨跡如一團飛蚊,又眨眼間便重組排列,清晰成字!

報紙上的內容與先前全不相同:

地點:乾國·南江省·南餘道·餘江縣

時間:大乾民國六年,西曆一九一七年七月十八日,農曆六月初九

大炮轟碎了天朝上國的美夢,經歷了三十年的數次改革而不得成效後,乾國人民悍然舉起了革命的大旗。

新與舊在此交織,火與血在此激射。

終於新的大乾民國在舊乾朝的廢墟上得以建立。

雖然軍閥混戰還遠未結束,但新的國家帶來了新的秩序。

新銀行,新郵政,新鐵路,新電報,新教育,鋪開並碾過了一切帶“舊”字的事物以及附帶的人。

包括但不限於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