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塔庫亞的投影,恐怖大臉上的憤怒忽然斂去,直勾勾盯著吳青的表情似笑非笑,聲音空洞迴響,

“不,你不是人類,但氣息很陌生……你是誰的血肉容器?奈亞拉託提普?紗布·尼古拉絲?”

尹塔庫亞是舊神中少有的,會與人類溝通,同時存在神性與人性的存在。

對他的問話,吳青報以沉默,但他之前聽熊華說到過這個小千世界舊神信仰的大致情況,幾乎所有的舊神,都是被這個蒸汽時代拋棄,與蒸汽社會格格不入,快要消亡的一群怪物……

神靈末世——行者的探索筆記中如此評價這個蒸汽時代。

在與熊華的聊天中,熊華就提到過奈亞拉託提普,一個喜歡分化無數分身的存在……

吳青可能是被這個尹塔庫亞的投影誤以為了是某個新出來的分身。

可吳青的思緒很快又被打斷,只聽見尹塔庫亞桀桀怪笑了兩聲道,

“……不,不對,你也不是血肉容器……有意思,既不是人類,也不是血肉容器,卻擁有外神的氣息……雖然還不夠強大,但是你的冒犯,我原諒了,如果想要尋我,就來‘會聚之地’,現名多倫多的白人城市……不用遲疑,你遲早會來的,在領略到鋼與火的強大之後……”

聲音越往後,越是縹緲,彷彿冬日湖面上的迴響。

最終,卡察一聲,尹塔庫亞的投影凍成了冰塊,落在了湖畔上,被漲潮的唐納湖水一衝,一乾二淨。

彷彿從來就沒沒有這樣一個怪胎存在過。

吳青收起赤禾刀,抹去嘴角的溢血,並不在意,冷哧一聲,

“深紅色的威脅度……原諒我,呵呵……”

至於外神的氣息?

吳青沉吟片刻,應該說的是鬥姆錚勝槍與摩利支天法身。

“天”在梵語中,便有“神”的意思,摩利支天,也可稱為摩利支神。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吳青環視了一圈戰鬥後的景象。

徐徐燃燒的樹木逐漸被雨水澆滅,灰煙立起,閉鎖在了夜雨之中。

湖灘上各種黑色的焦灼痕跡,那個蒸汽炸彈炸出的大坑,很快就已經被湖水給滲透,迪妮莎的殘肢、艾帕左約坎的無頭屍體,以及死不瞑目的卡爾,三具屍體亂糟糟的躺在湖灘的積水灘流血。

四頭栓在樹幹上的騾子在連番的爆炸聲響後,驚恐的在聲嘶力竭的叫著。

就連吳青自己的身上,也又是血又是泥的,看起來頗為狼狽。

可這麼一場熱鬧的對陣下來,吳青還是不知道,艾帕左約坎為什麼會和迪妮莎這名白人荒野怪客聯手,又為什麼襲擊了己方。

只是狀態列裡多出了一個完全不知道有什麼作用的詛咒。

像個不定時炸彈。

“神經病啊。”

吳青拍著額頭低聲罵了一句,臉色臭的可以。

“簡直莫名其妙神經病……”

他終究是沒弄明白艾帕左約坎與迪妮莎到底是為了什麼襲擊而來。

在艾帕左約坎死後,他引導而來的那上千名肖族戰士幻象也消失了,此時湖蝕洞前的湖畔,顯得有些空空蕩蕩。

吳青忽然想到,其實一開始的那些幻象並沒有殺傷力,所做到的,也僅僅只是將留守的賞金獵人們,恐嚇趕進了湖蝕洞之中。

也許這就是目的?把在場所有人都驅趕進洞穴……但這又產生了新的問題,為什麼要這麼做?

毫無頭緒。

畢竟只是吳青的猜測,也許艾帕左約坎引導幻象只是想要將賞金獵人們恐嚇分散後,再各個擊破。這也說不準。

吳青盯著黑漆漆的湖蝕洞看了許久,琢磨的正是迪妮莎來襲之前,卡爾與自己的對話。

唐納湖,在二十年前因為唐納開拓大隊事件而改名,在二十年前,原名特拉基湖。

也就是吳青得到的那張藏寶圖上,藏寶的地點,特拉基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