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戰場上,忽然響起了一聲彷佛縱貫亙古般的號筒聲。

“嗚~”

吳青的腦子一陣眩暈,但一瞬間眼睛就清明瞭起來,抬起頭來,一陣詭異難明的情緒縈繞上他的心頭。

滿戰場的兵丁、練氣士、儺兵們竟然全都詭異的呆立在了原地!好像吳青前世玩過的綠色小兵人!一副眼斜口歪,涎水橫流的模樣,儼然是和村裡的二傻子沒什麼不同,更是忘了要攻誰,要防誰!

任憑吳青這場血桉的元兇正暗自納悶,親衛隊五輛卡車中的一輛,忽然引擎聲暴起。

“砰砰砰”的,和撞保齡球一樣,車頭接連撞開擋在吳青和這卡車之間計程車兵們,一具身穿明黃色軍服的屍體從副駕駛上被推了下來,一個紅頭髮的年輕男人手扶方向盤,探出身子來,語氣焦急,

“他們痴不了多久,上後車廂!裡頭有人,清理掉!”

好像沒有更好的去處了?儘管莫名其妙的情緒是跑不掉了,但現在吳青綻放出笑容,擎住大槍,竄上了卡車的後車廂,後背落地,整個車廂震了震,銀色大槍消失不見。

就這時,車廂內痴傻了計程車兵們一甩頭,看著竄上了車廂的吳青,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

卡車的尾巴一甩,車廂裡的所有人東倒西歪,等卡車行駛著筆直的路線時,吳青的手掌已經一放一鬆,一把駁殼槍冒了出來,火光在陰暗的後車廂裡陡然亮起,四名士兵慘叫著腦袋開花。

這時戰場上的敵人們才譁然起來,眉目四顧,看著遠去的卡車,怒吼著連連開槍,吳青趕忙雙手抱頭趴下,胸膛緊緊貼著後車廂的冰涼地板,黃澄澄的彈殼咯得他難受。

一發發的子彈在車體鋼結構上碰撞出巨大的聲響和火花,後車廂的綠色篷布飛快的湧現出一個個透明光洞,但很快這種動靜就隨著卡車的疾馳,而愈發的小了起來。

這時,吳青才有空為他的莫名情緒,找一個方向點,他從後車廂通往駕駛室的小窗,把孤零零一個腦袋探了過去,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本來想問為什麼要救自己,但是紅髮年輕人藏手的動作,打斷了吳青的思緒。

紅髮年輕人邊把著方向盤,邊藏起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像是碧綠笛子的玩意,但尾部有兩塊凸起,使得這笛子的形狀,就像是鋸掉了一端的人脛骨,所以這不是笛子,這是脛骨號筒!

又稱康令,也是一種響器。

為什麼要用“也”?

吳青的嘴巴虛張了半天,方才想說什麼,紅髮年輕人瞥了一眼後視鏡。

後視鏡裡道旁樹木在飛退,一個車影若隱若現,紅髮年輕人道,

“我拔了他們三輛車的氣門芯,但還有一輛追過來了,你看著辦吧。”

吳青聞言扭頭向車後看去,一輛卡車緊隨不捨,從車窗兩邊各伸出兩把手槍,對準自己亂射。

道路顛簸,車速極快,手槍準頭很差,吳青不用擔心自己會被打中,但他獰笑一聲,強忍著渾身的劇痛,和潮水般襲來的疲憊,一個助跑,直接躍出了後車廂。

駕駛室內的紅髮年輕人只感覺屁股底下的座駕越發的顛簸,呼呼的風灌進了滯空的吳青的耳中,黑色的身影在後車駕駛士兵驚恐的眼中陡然接近,駕駛士兵再踩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吳青手一揚,龍頭大槍暴射。

嘩啦!

後車擋風玻璃碎得晶瑩剔透,大槍刺穿了駕駛士兵的心口,搗在了座椅鋼板上,槍身再向下一壓一彈,吳青的身軀被彈飛了起來。

駕駛士兵臨死前右腳踩死了剎車,此時吳青大槍抽回,沒了支撐力,駕駛士兵的屍體頓時向副駕駛的位置歪斜,帶動方向盤一轉。

霎時,整輛卡車車體一橫,滾筒一樣劇烈翻滾了出去,“砰砰砰——”黃土飈飛,鋼板扭曲的聲音慘雜著被甩飛出來士兵的驚恐叫聲!

吧唧!一灘爛肉。

面對如此誇張的景象,前車中的紅髮年輕人只覺得眼睛無處安放,不知是該看著前方,還是該看著後視鏡,哪怕知道先前看著吳青在戰陣中幾進幾齣,但都不如現在這般直擊人心。

透過後視鏡,紅髮年輕人看見了更心驚的事,半空中的吳青奮力一投,大槍直朝自己而來,卻是車體一重,大槍刺進了後車廂,半空中的吳青身形再次出現,便是在後車廂之中了。

吳青手一收,鬥姆錚勝槍消失,卻是再也忍受不住體力透支過度與多處重傷帶來的雙重負擔,他也不強撐,法身收起,說了一句,

“我先睡會。”

便默唸業化身,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