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春武另一個副官米春輝向來看不上谷震山動輒殺人和拿人家人威脅的行徑。

下午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就稟告了管春武。

鎮守使公署的書房。

天花板是白的,地毯是深褐色的,桌子是紅的,字眼簡單,但是是那種無一不透露出高雅情趣的顏色。

紅木書桌上橫橫擺放著一個白布高裹的長條。

米春輝看著這長條心季不已。

管春武正在為明天的克縣之行而忙碌著,他右手扶著太陽穴,靜靜的聽著米春輝的彙報。

“那張再期,好像馬上要成為方總董的乘龍快婿了。”

實際上也是因為張再期的這個身份,這則訊息才有資格被帶到管春武面前來。

聽到這,管春武心裡竄起了一點小火苗,想發脾氣,但隨後想想,也就笑了起來,

“那還不是嘛,改天從第九旅軍中找個俊的,然後問問方董的意向,現在嘛,送點禮過去吧,你安排就是了。”

米春輝低頭應是,隨後又把握著自己的語氣,

“那個張再期好像還是緝私二隊警左吳青的朋友。”

聽到這個名字,管春武想了片刻,才想起是之前在明照法會桉時,見過一面的,區區一個八等委任官。這樣的官員在南餘道有上千個,唯一不同的是,緝私二隊警左是處理玄秘的。

他抿著嘴笑了下,笑意略微有些諷刺和微不可查的遺憾,

“去備禮吧。”

米春輝退了出去,管春武低頭處理起書桌上遺留的呈文。

他是南餘道的天,是南餘道鎮守使,是中央第九混合旅少將旅長,封號南威將軍,他有的是大事要處理,尤其是明天就要前往克縣了,他要把之前遺留的政務全部處理好。這是他的勤勉之道。

沒有多餘的精力和口舌浪費在一件消遣小事上。

…………

翌日。

水西寓所中。

吳青一夜未睡,他坐在沙發上,手裡是一個黃銅色的執鈴,沒有搖動,早在這個片段之前的漫漫長夜裡,他就搖得厭煩了。

解脫勝。

以字面解釋,比所有人都要更解脫的意思。

自從能夠容納在丹田內之後,吳青幾乎沒有把解脫勝再拿出來過。

日頭很快從天邊升起。呆板的陽光和浮動的灰塵光點,很快投射進來,吳青拽過來一張桌子,把解脫勝放在桌子的右上角處。

黃銅色反射著刺眼的光芒。無論怎麼看解脫勝都是很顯眼的。

自己當初是怎麼才會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它?

男人不解。

太陽如約升到了正當中。

今天是二十九號,也就是他成為練氣九層後的第十天。

吳青也就不再把玩那個破鈴鐺,靜靜的等待靜謐的赤紅色在眼前瀰漫,靜靜的等待橫眉豎目的密跡力士在眼前漸漸清晰,自己的身體中也彷佛有些雜質在慢慢的被抽離,這反而是一種充實的過程。

男人一言不發,起身,進去,門閉。

但僅僅是十分鐘後,他就輕巧的出來了,身上沒有一點傷,從外表上他看起來沒有任何一丁點的變化,但臉色是整個青掉的。

所以這並不是一場男人自以為是的生死難卜的大戰,而更像是一場饋贈,是那種在命運的長河中,早已標註好時間的饋贈,就等著他來取。

是禮物,但是晉升後獲得的箴言,讓他心口彷佛壓著一個磨盤。

這時門鈴被人扯動,吳青循聲看向大門。

“吳隊?我啊,馮成貴,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