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我很看好你,所以希望我們之後還有共事的機會。”

“那常隊怎麼辦?”吳青望著她。

席玄月嘆了口氣,“不要犯蠢了,和性命相比,心裡那點氣勁其實沒什麼要緊的。我們羽士強,但還不夠強,你也是。

你要是動了谷震山,都不用調什麼軍隊,儺字營就夠收拾你了,一兩個儺面具你不怕,但真要緝捕起你來,十幾個往上堆,你能殺幾個?少不了還要連累親朋好友。

你年紀輕,所以不知世事唯艱。要說忍氣吞聲,你吞的難道比我多?畢竟他們針對的是我天柱觀,是我本人,你只是被波及到的小卒子。我都能忍,你有什麼不能忍的?

我忍了,軍方就不會對我怎麼樣,畢竟還要靠我生產物資,至少半年內不會對我怎麼樣。同樣因為我忍了,他們就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說不準還有人已經對你丟擲橄欖枝了吧?”

吳青卻琢磨了下,斜斜一抿嘴唇,“半年?”

席玄月不答,起身從一個小櫃子裡取出兩瓶丹藥,治肺癆的洗髓丹和保五臟不傷的五絕丹,笑著開口,

“預祝你前程似錦,免費的,就當禮金了。”

吳青的視線在席玄月和丹藥瓶上逡巡,卻最終笑了,

“敢問大人今年年歲?”

“三十六。”

吳青接過丹藥,取出四千塊銀元的鈔票,放在地上,

“我廿六,年輕人眼皮子淺,就只盯著眼前,沒有那麼遠大志向,欠多大情,就辦多大事。大人好意心領了。”

話畢,轉身走人。

席玄月愕然,在吳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房間內後,房間內響起了她的嘆息聲,

“哎,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了。”

…………

接下來幾天老鹽警和新鹽警不乏衝突,但都被吳青強行壓了下來,硬生生把氣性往下嚥的一方當然是老鹽警們。這彷佛是釋放了一個訊號。

時間來到十月十四號,這天是重陽節,也是天道教神明鬥姆真君的誕辰,吳青有所期盼,但是手下們還是沒有給吳青帶來好訊息。

藍濟道依舊沒有蹤跡。

不過當天中午,一輛黑色轎車斜斜停在緝私二隊大樓門口,離著進門的臺階就兩步距離,吳青吃過午飯回來時,被司機叫住。

“嗯?”

那依靠在轎車上的司機回應吳青眼裡的疑惑,

“谷副官的車。”

吳青眸光閃動了一下,上了車的後座。沒什麼好擔心的。

招攬不過是和男女那檔子事一樣,先是眼神碰上了,然後就可以約會定下初步意向了。

果然,谷副官的司機將他帶到了一個酒樓。

金翠樓。

司機將吳青帶到了五樓的包廂,擺滿佳餚的大紅桌上卻不見谷震山,唯有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對吳青的到來,頗為不耐煩。

這人臉盤瘦削,眼窩子深陷,高高的鼻樑下,緊閉著的嘴,活脫脫一條刀疤,見到吳青上來,坐在椅子上,不分青紅皂白張口便斥道,

“你就是吳青?好大的架子。”

吳青瞥了他一眼,“還未請教?”

這瘦削軍人的語氣卻愈發嚴厲起來,“你個小小的副職鹽警,當自己得了谷副官的青睞,就以為得了尚方寶劍,死不了了是吧?”

吳青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煙火氣,但嘴巴抿了抿,正要開腔。

席上的瘦削軍人站了起來,谷震山從吳青身後的樓梯走了上來,手裡還抓著一條白巾擦拭手上的水珠,他看了吳青幾眼,

“這幾天彈壓著老鹽警們,未生出是非,我原以為你聰明瞭,卻沒想到還是不夠聰明。”

吳青回道,“之前有預定丹藥。”

“丹藥?”谷震山目光嚴厲,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我原以為你看清了局勢,但現在看來你要麼是沒看清,要麼是看清了,卻還心存僥倖!這就是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你這是取死之道!光是你同席玄月會面一事,我就能和常英一樣把你辦了!”

谷震山目光睥睨,聲音飄散在包廂裡有三四秒的功夫,早前那瘦削的軍人緩和了語氣,來到吳青身邊,扯著吳青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