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

抬著的手指微微顫抖,臉上的血筋如蚯引般扭曲,彷佛化作實質的瘋狂。

狗死後,章光烈就再也難以保持初見時的那種灰素。

一點點的不暢快,都能引得他心緒起伏劇烈。

抬起的手一收,袖子摩擦衣襟,往自己身上打了一道【飛步符】,章光烈整個人就已經勐然竄出了圍牆缺口,常英射了幾發子彈試圖阻擋章光烈的追擊,但只過是隨風鼓動的灰衫多了幾個孔洞,孔洞下厚厚的罡氣罩泛了幾道漣漪而已。

其他鹽警就不用指望了,他們已成驚弓之鳥。

“去幫光烈,可別讓他發瘋,搞得讓人逃走了。”

猶猶豫豫的幾名明照法會練氣士,在得到謝猙的指示後,追了過去。

常英自以為明白了吳青的意圖,想引敵而走?

他有意開槍阻擋章光烈,但是謝猙雙眼中射出的厚如深潭的殺意,威懾著常英,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將巨斧往自己肩膀上一抗,謝猙慢悠悠地拍了拍青色道袍,

“這下公平了,都是一打七。”

虎口握住斧杆,三根指頭輪流敲擊著,無所謂的看著兩名鹽警有樣學樣,想從先前神通【空勢】轟出來的北屋缺口逃走。

呵呵。

崩!

地面兩個腳印下踏。

謝猙如同黑虎躍澗,在月光下,神將斧綻出金光……

逃出院牆,右肩的青磚牆在飛快後退,身影急閃的吳青心裡發苦。

天魔章光烈,羽士謝猙,六個練氣士,怎麼算,都是自己死。

趁人不備的把戲最多隻能玩一次,現在要是不趁機跑進附近的民巷,也許再沒有機會逃走了。

粘稠的夜色,橫七豎八沒有規劃的民居,甚至民居中的百姓,都能夠成為他逃走的掩護……

是的,他主要是想跑,而不是想引敵。生死關頭下的本能而已。

但人生最怕一個“但是”。

看著附近民居門簷上掛起的白麻布,聽著擾人的哭聲……瘟疫還不夠嘛?

他攥了攥拳頭,眼珠子紅通通的要吃人,扭動青筋暴起的脖子回頭看了一眼章光烈,嘴裡狠狠罵道,

“媽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闊哥,今晚一過,老子不欠你了!”

腳步一頓,一個空翻,倒懸的髮絲撩過從身下追來的火球,險之又險的落地前衝,火球在前方落地炸開,飄焰阻擋不了吳青衝攔,手掌扣住牆角凸起的磚塊,拉住前衝的身形,轉折,向右拐過牆角。

緊追不捨的章光烈和六名練氣士疑惑,這小子怎麼往小院正門跑過去?

吳青可不就是往小院的正門轉了過去。

葉多福小院,是個典型的一進四合院,正門開在南邊,吳青從東牆跑出來,沿著外牆跑一陣,右拐,這就繞回到了小院正門。

而正門前,有鹽警們的卡車,和卡車上的醮壇、重機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