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大好前程,和一幫土匪合流作內應?他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替他一大家子人考慮一下。”

吳青聽著奇怪,隱約還能聽見什麼“新來的幕僚”“他一到第九旅駐地就問軍火庫在哪”之類的話。

吳青的一眯眼,很快想起了那個滿嘴“國民耳目,共和喉舌”的記者。

那邊軍人們,已經成編成制的,上了卡車,打算開始進行全城的搜捕行動。

這時,一名士兵來到常英跟前立定行禮,“榷運局緝私二隊常隊長?將軍大人讓你們緝私二隊的過去。”

先前路上事態緊急,沒人用空來詰問他們,現在得空了?

但常英卻沒二話,招了招手,領著有些疑慮的鹽警們,來到了管春武面前,帶頭舉手敬禮。

一如吳青第一次面見常英時。吳青給常英敬的禮。

吳青站在常英的身後,老老實實低著頭聽令,沒必要在這種場合展示自己莫名其妙的桀驁。

管春武的聲音渾厚低沉,厚實的肩膀和沉著的神色,不由自主凸顯出了威嚴感。

他抬頭看著常英,也只是看著常英,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我至今未收到席局長遞交的呈文。”

常英兩手指尖朝地,掌心貼腰很緊,聲音鏗鏘有力,“卑職懇請容稟。”

管春武卻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時候,叫你來也不是為了問責,而是有事交你去辦。”

他好似沒看見常英眼裡的些許意外,

“現在人手吃緊,我部士兵忙著搜尋散去隱匿的山匪。我要你們去搜查沈義民的寓所,這是你們的老本行,具體怎麼做,嚴敏會同你們講清楚的。去吧。”

說完便不再看鹽警們,而是轉身走進了保安團血跡斑駁的駐地。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保安團圍牆後,吳青和常英還好,其他鹽警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

常英望著管春武離去的方向,出神了一會,吳青則找到了先前陳述保安團戰情的那名副團總親衛,這名士兵正靠坐在圍牆下,試圖用放鬆的心情來驅散方臨戰陣的恐懼。

“我是緝私二隊鹽警,有一事我想請教一下,方便嗎?”吳青蹲在了他身邊。

那士兵睜開來眼來,猶豫著點了點頭。

吳青問道,“請問四千多人攻來,你可是親眼看到的?”

“是。”

吳青的問題緊跟其後,彷彿早就打好了腹稿,“那四千人,你可看見其中有發熱惡寒,上吐下瀉,眼睛凹陷,抽筋轉腿等等症狀?”

士兵盯著吳青好一會,“你想問的是,他們有沒有得瘟疫吧?”

吳青尷尬的點了點頭。

“戰況激烈。”那士兵低頭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搖頭“我沒看仔細,但應該是沒有的。”

“多謝。”吳青拱了拱手,回到鹽警的隊伍中。

管春武指派來的嚴敏是他的一名親衛,此時正在和常英解釋為何要去搜查沈義民的寓所。

第九混成旅的軍火庫,就是被方才徵辟為幕僚的記者沈義民給炸了的。

如果不是此人和佯攻第九旅的山匪們裡應外合,那麼點山匪,未必能夠將第九旅第一團拖住那麼久,主攻保安團的山匪們,也就不可能趕在第九旅前來支援之前,將保安團擊潰,戰而勝之。

戰事暫歇後,沈義民卻是生不見其人,死不見其屍。唯有從他駐地宿舍中搜出來的炸藥,說明了他就是炸軍火庫的元兇。

要他們去搜尋沈義民寓所,是看看有沒有線索能夠追緝。

得到了答案,吳青這就能夠理解為何之前那些將領們,如此驚呼。

同時也給明照法會本就不可知的目的,又蒙上了一層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