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鬱的氣氛一時難以遏制,兩輛卡車停在了路邊,鹽警們下車商議。

理所當然的,在失去了明確目標後,部分鹽警慮及自己的家人,已經提出,要先回去救自己的家人,之後再考慮敵人的問題。

常英無意也無力阻止,最後分了一半人手按照各鹽警的寫下的地址,分了一輛車,前去救治各鹽警家屬。

吳青沒有和這批人一起回去,但寫下了施大海家的地址。

因從水西趕來水東的途中,途徑天柱合作醫院,吳青已經拿著多要來的一張【闢疫符】,貼著在張仔七的身上,叮囑他一定不能拿下來。

張仔七的訝異,當時急匆匆的吳青也是管不上了。

剩餘的一半鹽警,按照原路徑,還是趕到了水東區,但面對混亂的局面,已經失去羅盤指引,眾鹽警也只能如同無頭蒼蠅一樣,見哪裡有混亂,便上前去維持治安,能挽救多少,就先挽救多少性命。

儘管是由詭物引起的瘟疫,但瘟疫就是瘟疫,這是醫師們的工作領域。

“砰!”

夜幕已經降臨,粘稠如墨的夜色中,吳青隨意一拳打翻一個趁亂搶劫的小打鑼仔,望著哭聲遍地的長街,怔怔入神。

讓他心底提不起氣勁來的正是此番景象。

繞是以吳青眼裡不見人命的性格,此時遍地無人敢去收斂的屍體,死氣凝聚的涼意,也還是讓男人心底陣陣發寒。

與之相比,他先前殺那幾個小貓小狗,又算得了什麼?

還有讓男人想不通的問題,就算是邪教,他們散佈瘟疫和死亡,也會喊一個“淨世”的口號。

而事實是明照法會什麼口號都沒有,彷彿就是為了散佈瘟疫而散佈瘟疫。

純粹的破壞慾望?

吳青無從得知,但不知何處起的淒厲哭聲,時不時的鑽入他的耳中,讓他心煩意亂。

驀然!

轟隆!

粘稠的夜色下,一聲震天的巨響狠狠的撕裂天際,每個人都暫時的耳鳴了一陣,橘紅色的火光,映照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側臉都是火紅一片。

吳青甚至感覺自己的腳下的碼頭路都顫了顫,心驚未定,他便和在場所有人,都猛然抬頭往巨響的方向望了過去。

天邊的幾縷薄雲被吹散,映耀天邊的火光,正是第九混成旅駐地的方向。

吳青和不遠處的常英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裡的驚駭和疑惑碰撞了一下。

他們不約而同都想到了明照法會先前收攏的山匪,超過三千人的山匪。

答案彷彿在這一刻浮現出來。

明照法會的目標是駐紮餘江的第九旅第一團?

不對,這猜想又立馬被吳青和常英否定。

須知第九旅第一團中,是有常駐的軍籍練氣士的,能夠將餘江城弄得大亂的疫病,未必能夠擾亂第九旅第一團的秩序,而且下午發生的疫病,現在晚上。就算第九旅第一團的駐紮軍官,被搞得一時焦頭爛額,到現在肯定已經整頓好了軍紀。

就憑那三千多號山匪,攻擊軍備強悍,士兵數量超過兩千名的第九旅第一團駐地,無異於以卵擊石。

吳青盯著遠處的映天火光,眯了眯眼睛。

是這場震天撼地的爆炸給了明照法會底氣?但這是什麼東西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