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人轉向了城外。

先把手頭上的事做完,做完趕緊回去報告。

腳步匆匆。

…………

這一處僻靜的公園,恢復了安靜……寂靜。

章光烈逃的很快,或者說相當數量的鹽警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一分鐘都沒有吧?

僅剩的還算鎮定的幾人在自問。

僅僅是幾個照面,四個同僚,就變成了地上的殘肢與碎塊。

這些殘肢和血肉碎塊之前在天魔的爪下蔓延出去老遠,此時就如同是在公園肆意塗抹紅色的油漆,肉塊是沒有化開的漆點,“工匠”的急切與能力出眾可見一斑。

視覺衝擊力直接拉滿。

橫七豎八的油漆的終點是一具被豎劈成兩半的屍體。

吳青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液,手用力一甩,溫熱粘稠的感覺從手掌上剝離到地上,頓了頓,繼而又抹了一把,可依舊沒有乾淨的露出血液底下鐵青的臉。

他不會在這無能狂怒,也不會瘋子一樣大喊大叫來宣洩自己,不願承認的強烈挫敗感。

負面情緒固然很多,但唯獨“迷茫”對吳青來說幾乎不存在。

只是悄無聲息的做了一個決定,肚子裡的浮身血,就暫時先不要取出來了……

曾闊對著天魔開槍,是本分,他不欠任何人,反過來說,他坦然赴死的決斷,倒是結結實實讓不少人欠了他的。

施大海一條腿受傷,單腿蹦著,低著的眸光裡閃過一絲悲傷,曾闊和他一樣,也是一名老鹽警。他先前也替吳青擋了幾擊。

馮成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在歸攏何東的屍體。

常英眼神苦澀,但身為隊長,他有遠比個人情思更值得關注的東西,哀傷並不會少減一分一毫,但是目前有當務之急。

近在咫尺,他也依舊選擇在公共會話中,用盡可能誠懇的語氣進行勸解,沒有真正的撫慰,也沒有事後的承諾,只有直擊人心的銳利,

“諸位,別忘了,我們還有親友,也在餘江。”

相當數量的鹽警,是在餘江成家了的,上有老,下有小。

吳青眼神動了動,常英指的是本該被章光烈拿出來,卻並沒有拿出來的【積病閡】。

按照信客的說法,這件詭物的效用應當是釋放瘟疫。

【積病閡】不在這裡,但看信客和章光烈認真的姿態,就能察覺出來,他們不是在演戲,所以【積病閡】一定在某一個地方等著他們兩撥人去進行競速。

假使被章光烈拿到【積病閡】,他一定會捲土重來,到時死的人,絕對不可能只有四個。

剩下的鹽警們臉色僵硬,一言不發,卻是一個個咬咬牙,整槍備彈。

隊長說的對!

吳青攙扶著施大海,走到常英面前,深深看了常英一眼,“隊長,八色天級詭物,是什麼意思?”

常英搖了搖頭,眼光沒有閃動,也沒有晃動。他是真的不知道。

吳青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然而還沒等吳青去細思,一陣強烈的白光閃到了吳青的眼睛中。

邊上已經有如驚弓之鳥的鹽警,手中槍械對著一邊的灌木叢,爭先恐後的射出子彈。

幾聲尖叫聲中,一個帶著金絲眼鏡,手上金錶耀眼的年輕記者,連滾帶爬的跑出了灌木叢,脖子上掛著的便攜相機死命搖晃。他居然幸運的沒有被子彈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