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緊跟著之前的思緒。

假使常副官真的是在偽傳文書,假傳指令,那新的問題出現了。

常副官拿下了榷運局,不是管春武的意思,那等到管春武回來。

以管大將軍獨斷專橫的性子,不可能捏著鼻子認了。

生米煮成熟飯這一套,對他來說不管用!

常副官攏到了多少權力,就得吐出多少權力。

竹籃打水一場空也就罷了,自己恐怕也得栽進去。

這不可能。

殺頭的買賣有人做,賠本的買賣沒人幹。

動用了幾百號人參演,比人數最多的儺戲曲目還多,不可能沒有一點目的,還倒貼?

吳青,常英都是頭腦並不蠢笨的人,不用明言,對視一眼,此事已經想出來了,也幾乎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既然不知道常副官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就回到榷運局一探究竟便是。

所以吳青先前才會有這一問,“還要阻我們的路嘛?”

一道道蓑衣在水西棚戶片的羊腸小道中飛快穿梭,周遭的民居緊閉。

雨水在飛揚,直通天穹。

所有人都盯著天空的掣電奔雷的暴雨,沒人注意到被雨水翻卷而起的泥。

不是泥更下賤,只是泥是大地的一部分,沒人會注意自己腳下,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大地。

而雨會消,但泥不會。

…………

餘江此時的天氣,如同黎明前,黝黑的悶人。

榷運局大門前。

很奇怪,佔領了整個榷運局,但常副官卻坐在自己的車裡,車子連火都沒熄。

車身時不時整個提震一下。

老車了,這不是常副官買的車,這是常副官當上了副官之後,配的車。

雨打車頂鐵皮的滴聲,如同連續不斷的走秒聲。

催促著榷運局內安保們的行動。

常副官坐在車內,歪頭看著車窗外。

黑色大鐵門前,兩株梧桐樹,被風搖撼,淅淅瀝瀝振下一陣枝葉上蓄積的雨水,落在了一長串從榷運局往外走的行人身上。

席玄月上後山取詭物,還未下來,她如果在這,恐怕會驚訝,這些往外出的行人既不身穿明黃軍裝的軍人,也不是背後繡著安保字樣的安保,而是榷運局緝私二隊相當數量的文員,技術官。

不是全部,但是相當數量。

出來時和押送他們的安保們有說有笑。

所以這不是押送,這是護送。

出了榷運局,經過常副官的車前,打了聲招呼,在數名安保的帶領下,去向是水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