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既定的辦事方法卻沒那麼容易改變。

落在眼下,一時之間,在場唯一的實授鹽警,也是唯一能作最後決定的曾闊,脫離了既有的儀軌,他想不出主意來。

他短時間內,想不出有什麼法子可以儘可能的不動聲色破了案子,最終來破局。

三名鹽警在那顧盼估計還需要一會。

而這局的參與者,又不光是三名鹽警,還有詹仲達,他作為“常副官打壓榷運局”這一事宜,切實的“執行者”,此時是保持一個緘默的態度,冷言旁觀下,是看笑話的心態。

詹仲達,道尹公署有第一科舊稱的內務科佐治員,委任九等文官,官等不高,但道尹公署嘛,第一科嘛,佐治員嘛。

換在和平年代,道尹公署是南餘道的最高統治機關,這點無疑,道尹公署的科員,是統治階級的組成部分,這點也無疑。

哪怕現在非和平年代,是軍政府統治時期,但道尹公署作為統治階級的一部分組成,這點是不會改變的。

雖然在乾國有相當數量的有識之士,視軍閥以軍事力量把控政治議會司法的軍政府的行為,為流毒甚久的冗病之態,所謂害百姓於窮困,陷國家於險惡,極力地批評軍政府的合法,鼓吹議會立法制度,以此來恢復一個正常的國家秩序。

卻並不影響軍政府已經被乾國人民視為常態。

身為百姓最低階父母官的詹仲達本人,更是對常副官直接命令道尹,訓令直達內務科的做法,一點不介意,還隱隱有點竊喜。有搭上了鎮守使公署這條路子的原因,也有其他不可明言的原因。

既然是統治階級的一部分,那緝私二隊乾的什麼活,詹仲達就門清。

對緝私二隊平日裡做事的風格,葉門清。

先前看王全紹與吳青拿著羅盤左走右走,已經知道他也來活了。此時再看到三名鹽警擱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作顧盼姿態,他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畢竟他來監視監督鹽警行徑,實際上就是來找茬的,光監視監督有什麼用?

要是回頭什麼事都沒發什麼,他就光在那監視監督,幾天之後回了道尹公署,道尹大人一問,

“你幹了什麼事?”

他要是回,“監視監督。”

“呸。”一口唾沫就能下來。

雖然發給詹仲達訓令文書上只寫了讓他視察,監督,但可能這麼簡單嘛?

他就是道尹公署的科員,道尹公署上午那場大會議室裡的會議,他知道的恐怕比鹽警還多一點。

不過很多事情,是決計不能落在紙面上的。

而況不光是鹽警會揣摩上意,詹仲達也會。

幾名鹽警揣摩後,覺得不能讓人抓到把柄,反過來說,詹仲達揣摩後,自然是想方設法抓鹽警的把柄。

現在看鹽警為難,他高興,心理活動是脫跳了點,但不正合題中應有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