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還要提防背後的余文飛,一邊還要面對陀螺般的攻擊,更要注意時刻準備進攻的唐川海,蔣懿薛就算是三頭六臂都難以招架他倆的十面埋伏。

蔣懿薛緘默不言的陷入沉思,短暫的一秒鐘裡他回想起當初拿下最終BOSS首殺的時候,他不可思議地望著螢幕。那是一個凌晨兩點半的不眠之夜,其他人早在深夜之前就已經進入夢鄉了。但是這位號稱“電競天才”的少年為了拿下全區的首殺,在此準備了三個月的寒窗苦練。當然他房間裡的窗戶相當的華麗,開啟窗戶就能看到不遠處的鳳凰酒店。

一個資料構成的BOSS都能讓他準備三個月的攻略,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斬殺了一連串的資料罷了。等風波一過,下一個BOSS接任,誰還記得他的完美首殺。隨之而來的還有排行榜的重新整理,比他更厲害更有天賦的熱血少年接踵而來。

在遊戲世界裡他已經無所謂了,就算是成為全區的巔峰,那也只不過是遊戲公司後臺的資料罷了。倒不如在現實世界裡成為某人心中的“至尊寶”,利用多年來積攢的遊戲攻略,他相信以自己的天賦,很快就能找到一套“斬殺”方案。

忽然一陣迷霧瀰漫著四周,余文飛和唐川海一臉懵,六隻利刃結為一體的盾牌潛入迷霧之後,煩躁的聲音跟隨著蔣懿薛的人影一起消失。

突如其來的大霧彷彿舞臺的乾冰為這座城市新增些許迷幻,轎車的危險報警閃光燈在迷霧裡閃爍。朦朧的畫面就像是桑拿房的蒸汽,奔跑的聲音在人群之中響起。陳韻寒穿梭在人行橫道,前方的“酷女孩”服裝店門口站著高挑的模特,她抬起右手拎著皮革包包,舉起左手彷彿是在告訴陳韻寒這裡就是終點。

然而陳韻寒並沒有靠近她就此停下,因為以這座城市為八角籠的決鬥是沒有終點的。陳韻寒急促的呼吸說明了她長跑有段時間了,大汗淋漓的她想停下來在附近的便利店買瓶電解水補充能量。

她回想起初中測試八百米的時候,那是一段記憶猶新的噩夢。雖然自己天性調皮,也有天生蠻力,僅憑一人之力就把全班男生的手腕掰倒在地上,連同失去的顏面都被踩碎。所以在初中生涯裡就擁有“斯巴達勇士”綽號的她,基本上走路都能橫著走。

但是……面對八百米測試的時候,她害怕了,她利用例假為藉口暫時逃過一劫。但也僅僅只是暫時逃過,所以兩個星期過後,她獨自一人測試八百米。

陳韻寒始終堅信一點,自己不善於長跑。她能從街頭跑到街尾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從側面來講,她已經戰勝自己了。可她還是停下了腳步,因為有人用刀刃擋住了她,那人就是桃木栽。

桃木栽扛起大刀在肩膀說道,“跑什麼跑?你還想跑哪去?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追到你。”

“想吐……”陳韻寒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桃木栽繼續說,“我們之間的決鬥還沒分出勝負呢。”

陳韻寒極其敷衍的點點頭,她停頓一會,想起一件事後詢問桃木栽,“你為什麼不追其他人?”

桃木栽氣的罵道,“廢話!你沒腦子嗎?他們跑進地鐵我追得了嗎?我這麼大把的管制刀具能進地鐵就奇怪了。”

“說得好像……你們老大能進地鐵似的。”陳韻寒心不在焉地說。

桃木栽笑了笑,“你就大膽的放心吧,那種粗話自然有人幹,反正不是我就對了。”

忽然路過的群眾停下腳步走到他面前,精神煥發的男子一臉開心地盯著桃木栽手中的無雙大刀,身為資深動漫迷的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偶遇滅卻師黑崎一護……手中的“斬月”。

很顯然他遇到了,只不過不是黑崎一護,是身材矮小又狂妄的小屁孩。

“幹啥?”桃木栽輕蔑地抬頭看著他。

男子開心的問桃木栽,“我能不能跟你……還有你手中的那把大刀合個影?”

“合影?”桃木栽前一秒冷漠無情,下一秒他熱情似火,“那當然可以啊!合影什麼的我最喜歡了,記得幫我上傳的DY哦!”

“好!”

男子拿出手機彎下身軀儘可能的靠近無雙大刀,小屁孩什麼的不重要,那把漆黑的大刀才重要。桃木栽開心的露出大白牙,與此同時陳韻寒悄悄溜走了,桃木栽還沉浸在合影當中。一些不明所以的群眾紛紛湊過來拍照,男子切換超廣角鏡頭直接容納所有人。

“123,茄子!”

當桃木栽笑呵呵張望四周的時候,此時的陳韻寒早已經不見蹤影。

“人呢?”桃木栽滿臉問號,他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黃昏色的路燈灑在柏油路和人行道,三號線地鐵站的出口有人陸陸續續出來,忙碌了一天的地鐵在嘉禾公園停下,可這裡並不是終點站。地鐵的車廂門緩緩地開啟,從中走出稀少的群眾乘著電梯去找出口。

靜謐遼闊的月臺站著兩位男人,他們沒有選擇進入地鐵,直到地鐵關閉車廂門並且行駛下一站,他們仍然站在原地誰也不出聲,直至西裝革履的男人率先開口。

“最後一趟末班地鐵從第一站到這需要十五分鐘,如果前面五站有點情況會延遲一會的話,那麼我們至少有十七分鐘的時間可以決鬥。所以我們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裡一決勝負,你覺得如何?”華徐寧轉頭看著劉北野,他沉穩的聲音穿梭在寬敞的月臺。

劉北野沒什麼意見,他告訴華徐寧:“可以,但是我覺得最好以純粹的體術搏鬥,你覺得呢?”

華徐寧笑了笑說道,“行,那我就不用手套了,各自拿出壓箱底的絕招吧。”

他摘下手套放入西裝的暗袋裡,最後一趟的地鐵到來還需要一些時間,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但是在這彷彿被放慢了十倍。兩邊漆黑的地鐵隧道萬籟俱寂,他們站在月臺一步一步的靠近對方。鏡頭移動,一根柱子閃過,兩邊同時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