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的老大告訴她,這個地址永遠不會變,即使長達七年的出國留學,組織也會永遠等著她回來。那棟曾經充滿回憶的大樓,就連大樓名字都是某個女孩現場瞎編的,不知道七年過後……那棟大樓會不會和這座城市一起變得很陌生。

“小姑娘去哪裡?需不需要我送你一趟?”粗糙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一句話打破秋風的寧靜。那道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一開始她沒怎麼注意,還以為是那些忙著賺錢養家的計程車司機呢。但是又有某種猜測從她腦海裡一閃而過,那些圖謀不軌的壞人會偽裝成計程車司機,在夜晚出沒,專挑那些獨自一人回家的小姑娘,畢竟這種老套故事她在英國見多了。

“不需要。”蔣秦菲毫不猶豫的拒絕,可是身後的“司機”仍然光明正大跟在蔣秦菲的步伐。

“真的不需要嗎姑娘?這個點很難打車的。”粗糙的聲音繼續響起,蔣秦菲忽然止住腳步,這道聲音忽然變得無比熟悉,似乎在哪聽過一樣。

蔣秦菲轉過身子,熟悉的聲音變成熟悉的樣貌令她兩眼閃過一絲的淚光,他的下顎充滿扎人的黑鬍鬚,就像是忘記剃掉似的,即使這樣也擋不住他稜角分明的面孔。他穿著一件純白色的襯衫配著酒紅色的馬甲,他靠在車窗微笑看著窗外的女人,迷人的醉眼看上去頗有英國紳士的風範,不失庸俗卻魅力大度。

“華,華先生……你怎麼在這?”蔣秦菲一臉吃驚,也有點疑惑。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在這遇到多年未見的老師,她仍然記得七年前自己離開破曉組織的時候,就是華徐寧親自送她去機場。

“好久不見啊秦菲姑娘。”華徐寧露出微笑,“剛才我還在機場大廳滿大圈找你,我還以為你被誰拐走了呢,沒想到自己跑出來了,不想讓我親自接你嗎?”

“沒……我沒想到先生會親自過來接我,我有點驚訝。”蔣秦菲抿著嘴,眼裡流下意想不到的淚水。

華徐寧微笑,“那還不上車?你老弟還在組織等著你呢。把眼淚擦乾吧,多大人了還哭鼻子,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嗯……”

夜色中的雷克薩斯UX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車子兩側燈火通明。蔣秦菲坐在副駕駛座,看著窗外飛來的一束束捕捉不到的燈光,令她眼花繚亂。雷克薩斯在公路上賓士的冷風,把她黑色長髮輕鬆撩起。

“是誰告訴您我今天回來的?”蔣秦菲依舊發呆看著窗外的風景。

華徐寧說,“除了你那位可愛的老弟,你覺得還會有誰告訴我?”

“那傢伙明知道他老姐今天回來,還不來接我……他眼裡肯定沒有我這親姐,整天就知道打遊戲和泡網咖,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蔣秦菲滿嘴抱怨,回想起自己在機場等候了些許時間,眼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被親人或愛人接走,自己還獨自站在原地傻傻等待。

“好好好好,回去收拾那傢伙,帶上我一起。”華徐寧兩眼直視前方的道路。

華徐寧沉默一會再詢問蔣秦菲,“嗯……這幾年在英國倫敦待的怎麼樣?七年的異國他鄉生活的還習慣嗎?”

蔣秦菲說,“有什麼事情是習慣不了的?慢慢適應就好了,只是時不時會想念組織的生活,想念昔日的夥伴和長輩。”

她把車窗關上,透過車窗她看見自己的樣貌。長髮披肩和無神的眼眸,抿著嘴憋著不甘的情緒,唯有一絲絲的溫暖是華先生給予她的開心。她看上去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或許她只是累了,這個點的倫敦或許才剛剛迎來早晨。

“辛苦了秦菲,但是你必須清楚一點,任何一名調查人員,都得對得起組織的栽培。即使身份不同職業不同,你我都一樣,身懷熱血革命和革命思想,勢必與眾多革命家一起推翻中央十六局,這才是我們身為革命家的使命。”華徐寧告訴蔣秦菲。

蔣秦菲問華徐寧,“革命……會成功嗎?”

華徐寧肯定地告訴蔣秦菲,“會!我們會成功!”

蔣秦菲忽然想到一點,“我想起我七年前的任務,我被組織派去英國倫敦調查‘艾格尼斯之眼’,我放棄了我和家人相處的時間。可惜七年來的調查最終徒勞無功,但我還是相信自己,我還年輕,我能憑藉自己的實力去調查。”

“有這覺悟就好,沒必要把壓力負擔在一個人的身上。”華徐寧笑了笑,“要是你老弟有你一半覺悟那就好了……”

“那傢伙……別給我惹麻煩就不錯了。”蔣秦菲太瞭解自己的老弟。

“可能吧……人總會成長的嘛,哈哈哈哈。”華徐寧呵呵一笑。

蔣秦菲發呆看著窗外,可笑的句子在她腦海裡已經不管用了,或許說她已經聽膩了。每天聽著熱血毒雞湯,就像是每天都必須經歷的早讀。

老城區。

“錯了錯了,鏡頭錯了!黃天你應該從左邊角度拍攝,你不應該從右邊拍攝。右邊的角度是屬於鍾於的,他才應該從右邊往下拍,然後把相機抬起對焦拍攝我側面的角度……”

楚榆楠一臉認真,他專注起來頗有小導演的風範。他不知道該怎麼指揮三人,讓三人根據他口述的位置,從不同角度去拍攝他大腦裡的場景鏡頭,真正實操起來可能有點困難,就連學霸迴歸都一臉懵。

“你能不能說清楚點啊,我都聽不懂了。”黃天已經很認真趕上進度條了。

楚榆楠口述自己大腦中的步驟,“等一下我從街上走出來,默劇的第一個開始鏡頭就從我鞋底步伐開始拍攝,然後鏡頭轉換到我背後。”

楚榆楠說,“我的背後就由黃天負責拍攝,你不需要把攝像機舉太高。現在的任何一個角度,最低的鏡頭就是我的鞋底,最高的鏡頭就以黃天的身高做頂點。等一下黃天拍攝我背後的時候,我就得拿著小柺杖跳一支舞開始登場了。”

“跳舞?什麼舞?芭蕾舞還是爵士舞?”鍾於忽然打斷阿楚的臺詞。

阿楚扭扭捏捏一會告訴鍾於,“嗯……我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跳舞,就像邁克爾·傑克遜那種舞蹈一樣,摸摸褲襠,甩甩手臂,總之看起來很帥但是又看不懂,必須用舞蹈來代替肢體語言,表現出默劇的劇情就可以了。”

“噢噢原來是那種舞啊,那為什麼不來一個太空步呢?直接太空步出場,絕對秒殺其他默劇。”鍾於提出超級完美的意見,但是被阿楚駁回了。

“姐姐,我得會才行啊,我不會太空步我拿什麼來秒殺其他默劇啊。更何況這又不是比拼舞蹈,是默劇啊各位姐姐。”阿楚頭腦氣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