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週六的幾天裡,秦時心中隱隱有點不安,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但是思來想去也沒理出個頭緒,索性就不再理會,專心給老人家籌備見面禮。

聽王世清說,他奶奶向來算無遺策,這些年在奇人異事圈子裡號稱“神婆張”,什麼名貴的禮物她老人家都見過。但是老人一向有自己的規矩,算命說事講個緣分,緣分沒到的,就是搬來北京的四合院也不給一句話,有緣分的即使收一碗清水也會費心指點。

這倒給秦時省心了,畢竟他也沒啥財力,如此一來,他就在心意上做功夫就好。聽說老人家頸椎不好,他就去商場買了個品牌的按摩儀,既實用又便宜。他唯一擔心的是,王世清奶奶既然已經歸隱,是否有這個緣分,為自己破例指點。

好不容易等到週六,秦時天沒亮就起了床,梳洗好準備出門。此時秦媽媽還沒有起床,隔著房門秦時還能聽到媽媽在說夢話,他想了想,沒有敲門,悄悄就去了王世清家。

待兩人來到王世清奶奶家門口的時候,有個人正恭恭敬敬地跪在門前,口裡喊著:“張婆,我們少爺已經命懸一線了,求您出山,需要什麼酬勞都可以。”

秦時正在為這種電影裡的橋段真實上演而驚訝到合不攏嘴的時候,院裡傳來一陣蒼老有力的聲音:“老婆子說過了,這個娃子和我老婆子沒緣分,他的命自有天定。”伴隨著一聲咳嗽,這話聲戛然而止。

王世清給了秦時一個眼神,就帶著他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了:“奶奶!我回來啦!”

秦時跟在哥們身後,抱著一個頸椎按摩儀穿過一片藤蔓遍佈的涼棚,徑直向正廳走去。

這位張婆的住處,處處都透露出不平凡。老舊破爛的院子大木門,門把手卻依然嶄新,一路上秦時所看到的植物,有的發芽、有的開花、有的結果,四季遍歷,正廳上方懸掛的一塊無字牌匾,卻散發出一種聖潔的氣息。

進了大廳,張婆正背對著秦時二人在下棋,只是棋盤的對面並沒有坐人。

王世清看到這一幕,也收起嘻嘻哈哈的樣子,表情微斂立在一旁等待。

秦時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棋盤,似乎是死局,無論下一步怎麼走,都會輸。這時王世清暗暗拉了秦時一把,讓他趕緊立正站好。

這樣過去了大約兩個小時,張婆終於站起身,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後緩緩起身。

這一起身不要緊,秦時當場就傻了眼,這位老人家是個盲人?!頓時他心裡一陣無語:一個盲人認真地看了2個小時的棋盤?這不是故意在考驗我吧?

本以為張婆起身後會顫顫巍巍,沒想到她絲毫沒有盲人的樣子,很自然地從二人面前折了個彎,去一旁的茶桌旁倒了一杯水喝。然後張婆抬著空洞洞的雙眼對著王世清說:“你怎麼隨便帶了外人進來?我不是說了,我不會再出山了嗎?”

王世清頓時開啟了撒嬌模式:“奶奶~我這個朋友以前救過我的,您不是常說要知恩圖報嗎?就當幫您的大孫子還個人情嘛~”

張婆不吃這套:“你的人情,那的你的因果。請你朋友吃杯茶,然後送人家回去吧。”

秦時一聽,頓時沉不住氣了,話到嘴邊卻打了個轉:“張婆,我明白您是世外高人,不願再牽扯俗世。我確實是沒有其他的辦法,才來冒昧打擾您。既然您如此堅決,今日就當我是偶然路過,來拜訪好友的長輩,您也不必怪罪世清。”說罷,他把手上的按摩儀放在桌上,向張婆做了個禮。

“小子到是知道分寸,不像外面那個,煩了我三天。”張婆讚許地點了點頭,“既然是我大孫子的朋友來做客,那我去準備點飯菜,你們自己在這耍一會。大孫子,莫讓你朋友碰到不該碰的東西。”

說罷,張婆便離開了,留秦時和王世清二人在正廳裡大眼瞪小眼。

“你小子在打什麼主意?這麼隨意就放棄了?”王世清一臉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