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班,南非誇祖魯納塔爾省的一個海港城市,被譽為非洲最佳管理城市,也是著名的國際會議之都。

可以這麼說,如果陳醒天要在這裡造反,百分百會遭到鎮壓,作為南非最繁華的城市之一,不說飛機大炮轟炸,全城的武警出動絕對是做得到的。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陳醒天可不敢再把帳篷停在山谷裡了,上次被發現是運氣使然,在這裡鬼知道非洲人有沒有上山刨土的習慣。

同樣的,他找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登得上去的崖壁,在上面刨出一個足以把帳篷放進去的山洞,然後再用剩餘的碎石將洞口堵住,最後用念應力打磨了一下,隱去了石頭被翻動過的痕跡,這才放心離去。

地面上,照亮雲層的探照燈和大街小巷裡綿綿不絕的霓虹燈,農貿市場商人的叫賣聲,海洋公園遊人的嬉鬧聲,城市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海岸上生生不息的浪潮……

凝視這樣一座城市,陳醒天有一種錯覺,彷彿回到了天朝那繁華的大都市,對非洲城市的固有印象被生生擊破。

原本的印象裡,非洲人都是以部落的形式存在的,他們的城市形態大概也和村落集市差不多,大家都過著以物易物的生活,穿著簡陋的衣服,住著土堆成的房屋……

錯了,大錯特錯!

歷史總是在曲折的發展中螺旋上升的,人類社會形態也不會一成不變,天朝能在幾十年間從小平房搖身一變成為大都市,作為非洲發展典範的南非又何嘗不能做到?

陳醒天發自內心的感到震撼,也暗自警醒這些所謂的固有觀念,這些陳舊的資訊回對他認識世界帶來巨大的阻礙。

同時,他也眯了眯眼,這下可不好辦了,城市的繁華也就意味著治安管理的現代化,意味著可能需要用到身份證,而他們沒有身份證。

麻煩。

拋去他們自身的能力,現在的他們完全可以定義為“偷渡者”,說不好連酒店都住不了,還得返回帳篷,雖然這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陳醒天找一個隱蔽的小巷子把他們放下來,用提前準備好的黑色假髮給丁若夢戴上,把空空裝在旅行包裡,畢竟一黑一白一狗的組合太具特徵性了,很容易成為焦點。

從小巷中走出,他們來到一條直通大海的街道上,絡繹不絕的人潮將他們從兩天半里荒無人煙的孤寂狀態中拉回。

這裡是非洲的旅遊勝地,放眼望去遠不只是面板黝黑的非洲人,事實上他們只佔了三分之二左右,剩下的十分之一是不同人種的,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

無可厚非的,非洲人有屬於他們自己的民族特徵——豐厚的嘴唇,下頜骨前傾,捲曲的頭髮,寬大的鼻樑……完全用於適應非洲無比炎熱的環境。

陳醒天看著他們,眼中的顏值雷達迅速掃描,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實屬傳統藝能了。

如果以國際審美標準評判,其實非洲人和世界上任何人種都差不多,並沒有高下之分。

只是由於科技文化發展落後於其他國家,導致非洲成為近代列強殖民的重災區,順帶出現的種族歧視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正常人的審美觀念。

陳醒天自詡無法接受黑人的容貌,就好像曾經出現在相親節目裡的黑人一度不被人接受一樣,但他本身對黑人本身不帶任何偏見。

甚至於,他帶有很高的期望認為黑人中出現異人類的比例會更高,畢竟固有印象裡同樣也是黑人相對其他人種更為壯碩。

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在確保自己人走在大街上的回頭率不會太高後,陳醒天帶著他們走出了小巷。

一個大鬍子男人身著陳舊的夾克衫,有些破爛的牛仔褲,揹著寬大的旅行揹包,包裡不知道裝著什麼,似乎會動,他挽著一個女人的手,女人看起來很纖瘦,頭髮鬆散地披在肩上,面部戴有面紗以此遮蔽她的驚人美貌。

事實上這樣的裝扮,才是娜卡記憶裡所說的旅人形象,風塵僕僕,不遠萬里環遊世界的旅行者。

沒有載具,沒有錢,沒有當地親戚朋友,衣服褲子也很久沒洗了,臉上也帶有一種飽經滄桑的感覺,當然,只要不是太髒,他們就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一群人。

陳醒天所塑造出來的形象符合從亞洲橫穿至此的旅人,他們嘗試著穿過人群,他自己則不動聲色地檢視周圍路人的回頭率。

街頭時不時躥過一個滑著滑板的髒辮少年,亦或是從海邊歸來的異地遊客,更多的還是本地的黑人同胞。

只是,略微偏高的回頭率讓他頻頻皺眉,對比於剛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比基尼美女,他們的回頭率居然和這美女不相上下。

陳醒天不信邪,帶著丁若夢和空空來到喧鬧的夜市。

這裡是德班極負盛名的燒烤街,老遠就能聞到飄出來的孜然味,陳醒天的揹包在瘋狂地震動,空空好像被啟用了什麼狂暴因子。

陳醒天用念力錘了它一下:“別亂動,要吃等會我想辦法順一塊,我們暫時沒辦法搞到當地的貨幣。”

一想到這裡他更頭疼了,還得想辦法搞到當地的臨時身份證,這樣才能將帶來的黃金兌換成貨幣,到一些場所也能輕鬆一些。

燒烤街不止有燒烤,伴隨著薩克斯的律動,丁若夢目光轉向了牆角演唱的街頭樂隊,陳醒天也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裡,悠揚的旋律撫平了他心中的煩躁。

既沒有流行樂的抓耳,也沒有民族樂的地方性,反倒有一種歷史的厚重感。

從小對音樂敏感的陳醒天知道,這是古典樂,一種較為嚴肅的,能引發人深思的音樂,回想起之前查閱的資料,古典樂的確也屬於德班的主旋律。

只是吧,在這種吃燒烤的嘈雜之地演奏古典樂,是不是有些串味兒了?

陳醒天拉著丁若夢走過街頭演奏者前方,可以看見這是一個小規模的黑人樂團,人數在五個人左右,背後的牆壁上還有關於他們樂隊的塗鴉,雖然陳醒天看不懂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