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把自己的甥外孫救出來,薛九野至少有九種辦法,九種。

但要想用最揚眉吐氣的方法救他出來,則必須等。

這需要時機。

而且,薛九野雖從白鳳仙這兒,聽了一些關於蘇木的評價,但很片面,無法立體地想象蘇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也就不知道,該不該用那最揚眉吐氣的方法搭救。

只能先去探試一番,再作打算。

馬車去陸家村用了一個時辰,回來時,就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可見馬兒被抽得該多痛。

車伕將馬車停下的時候,白鳳仙幾乎是連滾帶爬下來的,她扶著車輪,單手捂著心口,恨不能把胃一併吐出來。

薛九野下了馬車,雙手往後一操,便大踏步往前走去。

車伕忙對白鳳仙道:“白姑娘,還不快跟上?”

白鳳仙連連叫苦,吐了一口酸水,趕緊跟了上去,到監兵那裡打點後,領著薛九野進了大牢。

等白鳳仙把薛九野領到蘇木囚室前的時候,發現蘇木正在睡午覺,倒是蘇木囚室對面一個老頭,正在和李和光喝酒。

白鳳仙便小聲問道:“蘇公子他……沒事吧?”

李和光瞅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盯著蘇木看的薛九野,趕緊回道:“白姑娘,蘇公子因為高興,多喝了兩杯,我這就喊他,蘇……”

老者一抬手,打斷了李和光,“讓他睡會兒吧。”

李和光收聲點頭,心裡不住地猜測白鳳仙領來這位,到底是什麼人。

薛九野隔著木格柵,只能看到蘇木的側顏,雖囚室中昏暗,也能看個七七八八,只看了一會兒,便低聲道:“有七分像玲……”

話說一半,薛九野忽道:“走吧!”

這話自然是對白鳳仙說的,白鳳仙也不知道薛九野為什麼不叫醒蘇木,只能對李和光道:“李公子,請照顧好蘇公子,小女子必有重謝。”

“白姑娘客氣了,”李和光站起來,拱手執禮,“我與蘇公子乃刎頸之交,你看這幾床棉被,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送進來的。”

正喝酒的邋遢老者聽了,酒都噴了出來。

薛九野倒是看了李和光一眼,稱讚道:“他入獄,你都不離不棄,是條好漢!”

“不敢當!”李和光滿面紅光。

薛九野又瞅了一眼睡下的蘇木,轉身便走,白鳳仙趕緊跟上。

這時。

走道前方,拐進來了幾個人,周捕頭與韓榮一左一右,簇擁著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人,開始巡視牢房。

中年人一邊走,一邊指著過道兩天格柵上的鎖鏈,說道:“上令,每把鐵鎖的鎖孔都應貼著‘封’字,為何都沒有?”

周捕頭賠著笑,“卑職失職,卑職這就差人去貼。”

中年人一指過道上的人,又道:“牢房重地,閒雜人員甚多,以後每旬只許探視一次,必須加強戒備。”

周捕頭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

中年人與薛九野擦身而過後,看著李和光正給囚室中的老者倒酒,來了脾氣,“這是來蹲班房,還是來採風的?成何體統?風紀官看到的話,你們每個人罰俸一年都是輕的。”

周捕頭給李和光使了眼色,說道:“請李公子趕緊回去吧!”

李和光正要收拾東西,韓榮突然一指正在睡覺的蘇木,“大人,此人白天睡覺,晚上定思越獄的勾當,您看需不需要給他加上腳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