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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班森聽到敲門聲的時候,還以為是隔壁那個鄰居家的孩子又來找自己要糖吃。

作為政府僱員,也是部門裡因為人事調動和戰爭原因剛剛晉升不久的副部長,班森的薪水確實略有減少,但生活並沒有因此變得拮据。梅麗莎的學校也沒有停課,按她的說法,學校食堂內的食物確實分量減少,變得比往日難吃了一些,但還不是不能入口——畢竟莫雷蒂家原本也不富裕。

他們還是過著和以前一樣的平靜生活,各自在學校和單位裡解決午飯,然後帶一些食物回來共用晚餐,再把晚上沒有吃完的麵包和肉片收起來,作為明早的早餐。

而莫雷蒂一家的鄰居同樣是一位政府僱員,但因為薪資和職位的不同,以及家庭人數更多的原因,比他們受到了更多的影響,偶爾,班森和梅麗莎出門的時候,會看到那家的妻子,或者老人戴著面紗帽子,帶著麵包回來。

但更多的時候,他們空著手。

因此,班森和梅麗莎也達成了一些共識。為了對彼此的尊重,他們選擇偶爾請鄰居家還不到十歲的孩子來自己家一起吃完飯,或者給他一些梅麗莎從學校帶回來的糖果,餅乾和小麵包。

小孩子吃不了多少東西,而班森和梅麗莎也是值得信賴的好鄰居。因此鄰居一家都表示了感激,雖然無法從金錢上表達,但是時長會讓孩子帶來簡單的摺紙,或者女主人縫製的手帕等小禮物。

“今天是不是有些晚了?這都幾點了……”

班森來到客廳裡,還沒走近,就聽到門再一次被敲響。

這一次,他聽出敲門聲和以往有著很大的區別,鄰居家的孩子還不到十歲,敲門時雖然急促,但力度很輕,而這一次的客人敲擊的速度緩慢,力度不容忽視,並且敲擊聲傳來的位置還很高……班森的眉毛微微皺起,他感覺這個敲擊聲傳來的位置應該和他的頭等高,鄰居家的男主人也沒有這麼高!

班森陡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見梅麗莎也因為第二次敲門從自己房間探出頭來,他趕緊做了一個手勢,讓妹妹帶著菜刀來到自己身邊。

即便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政府工作人員居住的社群也不應該有亡命之徒闖進來,但,萬一呢?

班森拿著刀,讓梅麗莎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靠近了門,大聲問道:

“是誰?”

“我們是隸屬於貝克蘭德警察署的高階警督,班森·莫雷蒂先生,請不要緊張害怕。”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隔著門傳遞了過來。

班森不敢相信,他雖然是政府僱員,但很少和西維拉斯場打交道,便故意大聲說:

“可以讓我看看你們的警官證嗎?”

“對了,我前天才剛和署長布蘭德利先生一起吃過晚飯,他當時可沒有告訴我,今天會有警員上門找我。您的聲音不像是我認識的那位高階警督,請問另一位是伯恩先生嗎?”

他偽裝出一副和西維拉斯場的高階人員很熟悉的樣子,把自己只見過幾面、沒說過幾句話的警督和警長的名字全部報了出來,希望能夠嚇退外面的可疑分子。按道理來說,如果搶劫目標不僅是政府僱員,還和警察署的高層熟識,那只是為了金錢和食物動手的危險分子無論怎麼樣都應該放棄了。

“你可以叫我蓋爾,莫雷蒂先生。”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門外的人不僅繼續回答了,還一點都不畏懼地說道:“我出示了我的警官證,你可以從貓眼檢視。我的同伴並不是伯恩警督,但也可以出示警官證。”

班森猶豫著隔著一段距離從貓眼看了過去,確實看到了一個全無任何放置痕跡、有著西維拉斯場的標誌和暗紋的警官證。他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那我相信伱們兩位的身份了,但,為什麼要來找我?我們部門和你們並沒有太多合作。”

門外的兩位高階警督,或者說雷霆教會的代罰者對視一眼,有看了看後面的警員,警員很是自覺地捂住耳朵表示了避嫌。隨後,自稱“蓋爾”的那位語氣硬邦邦地說道:

“莫雷蒂先生,你疑似被捲入了一件意圖顛覆國家的惡性行為中。”

“意圖顛覆國家?”

班森吃了一驚,這頂大得嚇人的帽子要是砸下來,即便是邊邊角角也能把他和梅麗莎砸成肉醬。

別看他現在已經混成了財政部的副部長,但那也是因為副部長因為政治立場和許多原因被革職、而原本作為副部長候選人的貴族子弟在戰爭中犧牲了的緣故。更重要的是,推進了《考試法案》的那些議員也需要一個典型案例證明這個法案的優越性,因此平民,或者說前軍人家庭出身的班森才能迅速得到賞識,填上這個空位。——除此之外,班森沒有配得上這個位置的家境和社交人脈。身為財政部副部長,他自己家庭的財政都因為戰爭而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因此,班森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要陷害自己,於是他不假思索地為自己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