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女神拿著紅月這麼久,現在就被我碰一碰,墮落母神還不至於立刻遷怒我,大概。”

“大概。”

“我和母神不熟。”外神說,“很熟的話我會變成她的孩子。”

“她?你用‘她’稱呼母神?”

“我會在合適的時候把唯一性丟掉的,我不需要它,留著只會給我增加不必要的飢餓感和母神的厭惡。”外神手裡拿著發光的紅色球體,略微思考了一下,“哦,母神喜歡被稱呼為‘她’。”

“嚴格來說,母神不是被喜歡稱呼為‘她’,而是——因為她是陰性象徵,所以一切文明裡用於形容陰性生命的專有指代詞都是理所當然屬於她的,你們人類的‘她’也不例外。”

真實造物主的眉毛動了動,感覺有些新鮮。這倒是一個不在過去的自己的“全知”範疇內的全新的觀點,但肯定也被上帝的“全知”包含在內。

那些危險的星空的知識,過去的自己並不能知道太多。

“在母神的注視和靈效能影響到的地方,千萬不要想、或者提到母親、女兒、和一切女性直系長輩,也不要自稱為孩子,後裔。這些稱呼會引起母神的注意,進而更改你對母神的認知。”

真實造物主耐心地聽著這些星空情報,好奇地問了一句:

“母神不僅僅是‘母親’嗎?”

“不,你們或許很難理解母神的狀態。”衰敗君王思考了一小會,比較詳細地回答,“母神有著‘女兒’和‘母親’的狀態,並且在二者之間不斷轉換。最強大的母親生下女兒,最優秀的女兒成為母親,母神的自我的版本更新永無止境。她是最美麗,最強大、最美好的陰性象徵。”

魔女同樣是陰性的象徵,但又和母神這樣的生命陰性象徵不同。

魔女和獵人通向“毀滅天災,根源之禍”,其權柄並不在變成女性或變成男性,而在於對“災難”的詮釋,性別的強制變化大概只是分辨這兩種災禍的方式。

正如魔女是陰性的災禍,就像無跡可尋的天災,以詛咒、愛情、心中的惡意等種種帶著浪漫色彩的形式呈現,帶著點戲劇性的美感。獵人則是陽性的災禍,是直接的戰爭和暴力,力量的呈現,對弱者最直白的掠奪和殺戮,但可以以國家或其他正義的名義完成正向扮演。

其實在討論研究裡,衰敗君王認為梅迪奇其實早就已經完成了“魔女”那一方的扮演。

“刺客”的隱蔽和刺殺或許可以理解為軍隊之間的斬首行動,“教唆者”,扇動戰爭,挑起矛盾的事情梅迪奇肯定有過,“女巫”倒是不一定……如果僅僅是象徵“帶來災禍的不祥之人”,那肯定超額扮演。“歡愉”從梅迪奇的行事作風來看完全可以十瓶魔藥入口即化,“痛苦”和“絕望”——戰爭給人帶來的痛苦和絕望遠比那些因愛情來得多得多!

神話生物也完成了“不老”,之後的“災難”不用多說,“末日”也可以直接用“救贖薔薇”造成的東大陸的末日來扮演,只剩下最終的“混沌”乃至“原初”尚未扮演。

紅天使梅迪奇可以說是當今世界上在“毀滅天災”的扮演上最卓越的一位,即便她沒有重生,另有他人成為獵人途徑的真神,容納魔女時也只能依靠相鄰途徑不需要儀式和扮演,跟梅迪奇相比差了一大截。

“話說回來。”

衰敗君王把唯一性收起,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有沒有提高你的容納成功率的辦法或者物品?去東大陸有沒有具體的計劃?”

把話題回到正軌之後,真實造物主飛到星空的思緒也跟著飛了回來。

“我不知道能否容納成功,也不知道要多久,所以儘快行動。”真實造物主說,“就這幾天內,因蒂斯教會的雛形已經可以開始執行,後續的事件極光會可以自己試著處理。”

她短暫地猶豫了一秒:

“我有能夠稍微掌控混沌海的物品,就是褻瀆石板。”

“……你居然能用之前的你的屍體控制混沌海?”外神眉頭一皺,感覺對上帝這種支柱的困惑又加深了一些,“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們對聖遺物的敬仰的原因?”

“……不要去聯想那些奇怪的原因!”

“我記得褻瀆石板上其實還有22條途徑的魔藥吧?褻瀆石板到底是你的屍體化石還是墓碑啊?化石和墓碑上還能出現跟你本身的途徑無關的文字?”

“不要再聯想這些東西了!”

“哦。”外神從善如流地轉移了話題,“哪裡有褻瀆石板?要不要我去給你弄來?”

“不用。”真實造物主生硬地跟著轉移了話題,“你有什麼提高成功率的對策?”

衰敗君王想都沒想:

“把阿勒蘇霍徳之筆交給亞當。”

“讓亞當成為植物人空想家,空想我的另一條途徑的序列一特性和唯一性。”

這麼敢賭?真實造物主一驚,便聽衰敗君王繼續說道:

“我建議你快點走,趁你現在意志清醒,途徑也只有兩條。身上有造物主的指向,但是並沒有創造一切的權柄,也不全知全能,這樣的你和以前上帝的區別其實很大,你自己努努力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