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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拜朗,古拉因。

“有重要訊息。”

索斯特大步流星地走進紅手套們的休息室,朝著眾人低聲說道:“我們找到了一個和因斯·贊格威爾有聯絡的死神教會成員。雖然不是主要聯絡人,但我們還是從他的口中獲得了一些情報。”

紅手套們紛紛精神一振,倫納德和戴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

“他的話語真實可信,他說,因斯·贊格威爾最後一次來信是在三月上旬。”

索斯特說:“他還在信中表示,自己的狀態出現了異常,開始出現瘋狂的徵兆,希望儘早得到死神教會的幫助。但據那位成員所說,在那一次交流過後,因斯·贊格威爾就再也沒有回信傳來。”

“因此,聯絡人猜測他可能已經失控了。幾次主動聯絡全部以失敗告終後,死神教會放棄了他。”

倫納德皺了皺眉,表達出自己的疑惑:“失控?因斯·贊格威爾為什麼會失控?就算真的出現了類似的症狀,他也完全可以使用那件封印物來調整自己的狀態。”

“你問到關鍵的問題了,這個問題只能從因斯·贊格威爾的主要聯絡人口中獲得。”

索斯特點點頭,說道:“好訊息是,從他的身上,我們找到了主要聯絡人的線索。大家做好準備,我們取出封印物之後,就立刻前往那裡。”

……

“執政官殿下。”

帶著敬畏的熟悉的呼喚聲讓阿茲克·艾格斯從自己的思緒中脫離出來,他微微轉過頭,看向跪倒在面前的下屬,有些無奈地說道:“我說過,你可以不用下跪。”

南大陸人模樣的臣子固執地跪著:“不,殿下,這是給予您的尊重,拜朗帝國的鐵律。”

阿茲克·艾格斯強忍住用手按壓太陽穴的衝動,因為他的頭上戴著拜朗傳統制式的金飾和髮箍,一旦自己頭部動作幅度過大就會發出聲響,不僅會勾到頭髮,還會給人一種浮躁吵鬧的感覺。

在被抓回來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接受這些精美大氣但繁瑣的裝飾,無法容忍別人跪倒在自己腳下,也無法接受西裝三件套加禮帽領帶以外的服裝搭配。但等到他真的戴上金飾,穿上那寬鬆的長袍後,他卻感覺到了久違的熟悉,彷彿他生來就該在這裡,生來就該坐在這裡。

他只得說:“你現在可以站起來了。”

樣貌看上去比他還年長的臣子緩緩站了起來:“是,尊敬的執政官。”

“嗯,今天有什麼事情要彙報?”

年老的大臣遞上一份檔案,畢恭畢敬地說:

“我們的軍隊在中部及西部取得階段性勝利,教會申請調集一些成員對剛接手的成員進行管理。”

阿茲克把文書往後翻了翻,見最後一頁已經列出了詳細的申請內容,便點了點頭,在上面了留下一個無法偽造的印痕:

“就按照上面說的做吧。”

“是。”大臣雙手接過阿茲克遞回去的文書,猶豫著說出一個壞訊息,“執政官殿下,教會的人員有些不足,我們是否要面對已經佔領的地方進行招募,培養新的成員?”

死神教會本來只是一個體量大約等同於一個教會的隱秘組織,雖說現在整體實力也差不多了,但是人材數量和資源儲備完全沒辦法比。

“嗯。”阿茲克點點頭。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處理簡單的政務的空殼,死神教會的事務受到狂信徒大祭祀的管理,而自己的父親,偉大的“冥皇”薩林格爾這一次稍微多關注了一些帝國的事務——阿茲克隨意地猜測了一下,這或許是一種入鄉隨俗。

復生之後直接與北大陸為敵,因此死神試圖透過“希雅·艾格斯”的記憶,和普通人的訴求,瞭解現在的南大陸和拜朗帝國需要的新法律和政策,以“善待人類”為籌碼爭取到真實造物主的幫助。

雖然北大陸自稱,在他們的法律的約束下,南大陸是一片除了奴隸之外人人平等的土地,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冷笑話。

現在,中部地區的平原城市也被佔領了,因蒂斯的大方向還是作壁上觀,弗薩克帝國趁虛而入的蘇尼亞島艦隊拖住了來自羅思德群島的援助,而知識與智慧之神的教會隱蔽地傳達來了一些交流的意思。各國在殖民地戰爭中的態度讓阿茲克感覺難以置信,又感覺一切理所當然,本該如此。

根據拜朗帝國的出口調整,他得知北大陸的眾多紡織工廠已經收不到棉花,大量的工人下崗,工廠破產,中下層人的生活迅速崩潰,但對中產階級以上來說,僅僅是紡織品的價格貴了一些。

這樣的情況,早在當初北大陸人燒燬南大陸的田地,逼迫他們把農作物換成經濟價值更高的棉花等物品,並且逐漸讓南大陸成為主要的原材料供應地時就已經有了隱患。

如今,不過是北大陸嚐到了這一行為的苦果而已。

年老的大臣離開了。留下了一些其他的簡單政務,基本上只需要阿茲克說“好”或者“不好”,蓋章或是不蓋章的區別。

他的日子相當清閒,但是又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