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家途徑的高序列封印物或者強者?

她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個根本看不到的島嶼,轉了個向,走下臺階:“那就去看看吧。”

回到房間,走進靈界,她飄到了羅思德島上的一處隱蔽的港口。

一來到這裡,頓時感覺到衰亡的氣息充盈在四周,在天上形成只有她才能看得見的灰色陰霾。這裡過分乾燥,每個人身上的水分乃至血液都在不斷被那條半神吸收,嘴唇乾燥,面板皸裂,陰影中有風一吹就會化作碎屑的人形。同時這裡又過分潮溼,海水裡傳來暴怒的氣息,水生動物不安地遊動,元素極其活躍,已經到了隨時可能失衡引發大海嘯的程度。

引來自己的不是半神的死,而是這超過五萬的將死之人的氣息……

這倒是值得品嚐一下。

“吸引你的東西就在不遠的地方?”她抬頭,往人偶暗示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吧。”

越過一位位膚色較深,瘦削乾癟的土著,穿過一條條頭頂有晾曬衣物的巷子,她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呈現出一個不算太大的廣場。

廣場之上,一群本地人圍著中央的水池,或跪拜,或匍匐,或喃喃自語,或小聲歌唱,表情虔誠卻麻木。

感到有人靠近,他們先後把頭轉了過來。

“無貌的人偶”正在學習,於是它主動將目前身體的外貌變成了被它吃掉的一個土著的模樣。

雖然衣著有些不同,但同樣膚色偏黑,五官柔和,是本地人的樣貌特徵。於是那些人便又慢慢將頭轉了回去,頭頂也傳來窗戶關閉的聲音。

“讚美偉大的海神卡維圖瓦,您庇護我們度過海嘯和暴風,請您平息憤怒……”

外神聽完了他們的祈禱,伸手抓住虛空的某處,抓住那縹緲的神秘學聯絡,輕輕一拉就將其拉斷。圍在廣場前祈禱的人群中有幾個驟然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迅速脫水乾癟,在眾目睽睽之下血肉崩壞,脫落,骨頭也發出裂開的聲音,他們打著滾,把自己壓成了一攤曾經是人的粉末。

人群發生了騷動,沒有人為他們收斂骨灰,他們將這些骨灰圍在中間更加狂熱地跪拜祈禱,希望取走了“祭品”的海神能夠不再憤怒。

衰敗君王抓著手裡的細線,感受到了一處遺蹟般的水中洞窟,青藍色的巨大海蛇正在海水中狂亂地遊動,彷佛在跳一支象徵毀滅的舞。

“詛咒一位半神需要多少力度……”

她在心裡自語了一句,然後沿著神秘學聯絡對海蛇發出了一條資訊。

……

被容器無情拒絕的卡維圖瓦歇斯底里地發出咆孝,灰色的霧氣阻隔了它的感應,選定的容器無法進入,而自己的肉體和精神即將崩潰!

已經沒有時間再選下一個容器了,它最後一點理智都即將消失,甚至沒有多餘的思考能力去向陸地上的信徒發出“給我祭祀”的要求,它的祭司們也因為信仰的神的狂暴而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瘋狂,或匍匐在地,或撕扯著自身的血肉。

忽然,一個高渺的注視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卡維圖瓦陷入瘋狂的大腦因恐懼的本能而恢復了一些冷靜。它盤繞在遺蹟的一根石柱上,石柱因此搖搖欲墜,而它大氣都不敢喘。

一絲意念落在它的腦中,它瞬間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如果你想被拯救,那就需要支付一些東西。”

支付,支付……一個人類的詞彙,它能聽懂。彷佛在絕境中勐地看到了一星光亮,卡維圖瓦勉強動用起所剩無幾的腦子思考自己能夠支付什麼。

它的眼神在遺蹟中掃過:石像,古金幣,深海寶藏與珍珠,破爛的壁刻,人類祭司。

它蛇尾一卷,把這些東西全部捲了起來,咆孝聲被海水吞噬,聲浪化作巨大的潮汐拍打著岸邊的沙灘,將停靠的漁船拍得如同模型般搖搖晃晃。

“怎麼突然起了這麼大的風浪?!”

在岸邊急急奔走的一個人抓緊了身上的外套,海風差點就把它從他身上奪走了。

他幾乎是喊出了這句話,狂風吞噬了一切,在他旁邊的冒險家倒是依然一絲不苟,禮帽牢牢地粘在頭上,被風吹得睜不開的眼睛也給他平添了幾分兇狠和犀利。

格爾曼·斯帕羅沒有說話,因為大喊著回答達尼茲不符合自己的人設。他搖搖頭,但不知道達尼茲有沒有看見。

達尼茲應該沒有看見,他們加快腳步,頂著狂風一路跑出了這片土著居民的居住區,走進了拜亞姆的城裡後,才覺得風終於小了一些。

遙遠的水下,卡維圖瓦得到了回答:

“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