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要被調任到貝克蘭德,所以才多說了些。”

如此一說,多少帶了點離別的味道,梅麗莎倒有些不好苛責了,可是她也是要去貝克蘭德的。

倫納德接受了指點,狀似無意地說:“在廷根工作了那麼多年,要走還有些捨不得。但是部門現在缺人,催得很急,我看了他們給我訂的車票和文書,就坐3號的蒸汽列車,也就是後天……”

這句話蘊藏的資訊讓梅麗莎不能再忽視了,她清楚地記得昨晚班森買的票,有些驚訝地小聲說:

“警官先生,您坐3號的列車去貝克蘭德?”

倫納德點頭:“對,早上的第一班,相對快捷而且便宜。對了,我的名字是倫納德·米切爾。”

如果倫納德和莫雷蒂家再熟悉一點,或者梅麗莎再活潑外向一點,那此時或許就該開個玩笑“說不定我們就在一節車廂呢”,但倫納德沒有,梅麗莎也沒有,傳達到了這個訊息讓明天的再次“偶遇”不會太突兀之後,倫納德很簡單地說了幾句就和對方告別了。

“隊長,我再確認一次。”

看到梅麗莎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之後,倫納德走到了看報紙的索斯特身邊,坐在了長椅上。

“我確實和他們是一節車廂,並且是鄰座對吧?”

索斯特在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來列印好的嶄新車票。

倫納德接了過來,一共三張,三個名字。

考慮到這是一次重要的旅行,再加上車程有四個小時,出發又很早,在車上補覺休息是難免的,莫雷蒂家破天荒地選了一等座。兩個莫雷蒂面對面坐在4號車廂左側的第三排,他一個人坐在第三排同一位置的車廂右側——他一個人,而對面的位置壞了。

因為除了他,其他人都很巧合地沒有買到車票,只能坐在別的車廂,這非常008。

戴莉對此很是懊惱,然後買到了6號車廂的票。這一次的行動裡她是主動參與的,揚言要把因斯·贊格威爾的頭擰下來給自己的靈體小寶貝們當球踢。

死靈導師看了看票,轉身朝倫納德笑了笑:“那我就先把這個重任交到你手上了。”

倫納德大為委屈,他對踢因斯人頭皮球沒有什麼興趣:“戴莉女士,這不好吧?”

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邀請和戲謔……倫納德在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就忍不住攥緊了拳,血液開始沸騰,仇恨開始生長,班森·莫雷蒂和梅麗莎·莫雷蒂是克來恩的親屬,因斯·贊格威爾報復他們固然有意義,但倫納德·米切爾不僅是廷根一戰的親歷者,因斯·贊格威爾的追查者之一,還是克來恩的同伴,黑夜教會的紅手套,針對自己,殺了自己,同樣能讓黑夜教會蒙羞憤怒!

正因如此,倫納德竟然前所未有的冷靜下來,他是個“特殊的人”,他對克來恩說過,雖然現在回想起來難過和感慨更勝於羞恥感。

面對因斯·贊格威爾的挑釁,其他紅手套都感到棘手,而倫納德反倒覺得這是一次別開生面的戰鬥——有老頭在,自己保住性命是完全可以的。如果老頭再多點力量,那保住班森和梅麗莎也是可以的。

不過倫納德覺得老頭會很樂意來“考驗”他,不到出現性命危機絕不動手。

自從自己的腦子和靈性一起開始活化之後,在生活中時不時使絆子來鍛鍊他的反應能力似乎就成了老頭的一個養老愛好。

而他也對高序列有種敬畏(雖然不太當回事但可能大概或許還是有的吧),不過敬畏的並非是老頭(帕列斯大怒),而是老頭代表的力量,老頭願不願意保護車上的普通人和莫雷蒂兄妹,倫納德不願意去賭。

這個混賬把自己單獨圈出來的時候,知不知道自己還有老頭這麼一個保命神人?008知不知道?008能不能編排老頭?如果不能,那因斯·贊格威爾的特別舉動就很有可能是煙霧彈,畢竟黑夜教會里心照不宣的秘密就是晉升失敗的因斯·贊格威爾憎恨同一批裡晉升成功的“女神之眼”尹莉雅閣下。

但眾人不知道老頭的事情,或許因斯·贊格威爾本身的目的就是調動大家的注意力,讓所有人都關注倫納德,而忽視了尹莉雅這位面對008同樣危險的高序列!

那如果能呢?如果008能夠影響老頭,那自己這邊就會真的出問題,自己會成為一個攜帶0級封印物的半神的主要針對目標,何況這車廂裡還坐了滿滿一車普通人。

倫納德覺得這個的可能性比較大。

假設是這樣的話,那他就該考慮如何儘可能地保護一車普通人,以及自己了。

反正老頭應該是不用擔心的。(帕列斯冷笑,但是看在這一次倫納德的思考和推論很不錯的份上勉為其難沒有出口嘲諷)

“我記得檔桉裡說,梅麗莎是個連書和新衣服都捨不得買的姑娘。”

倫納德來回對比著這幾張車票,還給索斯特,十分感慨地想:“聽說她考上了貝克蘭德技術大學,班森·莫雷蒂先生也考上了新政策擴招的政府僱員,真好啊,如果克來恩知道了也會很高興吧?”

“所以我們更應該保護好他們。”索斯特在胸前畫紅月,“讚美女神。”

“讚美女神。”

“不過,倫納德,你的感冒還沒好嗎?你這個層次的非凡者應該基本不會生病了才對,還是習慣不了貝克蘭德的空氣?”

“啊……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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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物的喉嚨被劃開,黑白相間的皮毛和地面都被四濺的鮮血染紅。黑刃的傘兵刀熟練的剝皮去骨,半分鐘前還活蹦亂跳想要逃離的野兔三下兩下就被料理成了猩紅的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