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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天使掏掏耳朵,不屑地回答:“怎麼突然開始吐象牙了?你該不會是想加入主的麾下吧?”
“可惜,你比我差遠了,我主不收廢物!”
“呵……”
306
真實造物主並不知道自己忠實的下屬正在和另外兩個同居者左右互搏,她也被梅迪奇這個挑戰想象力極限的新造型給整懵了,並且意識到自己目前並沒有把她們分開的手段,極光會里也沒人有。
試想一下被外力強行擠壓在一起一千多年的三張金屬片吧,分子之間已經互相滲透,成了一個新的整體,怎麼可能再把它們重新分成三片?
而且紅惡靈是三個征服者混在一起才形成的精神烙印,也就是說三個人的全部殘留加起來也只有這個半神左右的水平。這很危險,一旦分開,不僅實力降低是無法避免的,說不定甚至會立刻崩散。
這樣精密的操作,至少也得是天使之王甚至真神級別的,反正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做到。
因此真實造物主安撫了一下梅迪奇,好在梅迪奇也表現出了理解,並不失望,還充滿期待。
思緒回到現在,真實造物主的一隻胳膊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蹺著個二郎腿,嚴肅但又不完全嚴肅地問:
“貝克蘭德的教會戒嚴,你居然這就出來了?”
坐在窗邊的愛德華略微低著頭,觀賞著下方花園裡的景色,還能聽見幾十米外的小神殿裡傳來罵聲和笑聲,都是些沒什麼價值的獵人友好交流和對六神的不滿。紅惡靈很快就會發現如今的世界有了七位神靈,並且肯定會對年輕的蒸汽不屑一顧。
“我悄悄過來的,這畢竟是我的產業,萬一你們被設施弄壞了,豈不是有我通知不力的錯。”
真實造物主撇嘴,她又問:“那——阿蒙是怎麼回事?被你抓住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梅迪奇和阿蒙這麼正常地相處,梅迪奇還說他非常順眼。”
愛德華不以為意地一笑:“我稍微教育了一下他。讓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再順便培養了一下他的興趣愛好。有了目標,就不會亂來了。”
“說到這個,我必須批評你的教育方針。”
“不,你其實根本就沒教育吧?”
“阿蒙是天生的神話生物,有自己的行事風格和邏輯,還是本途徑的化身,憑藉教育怎麼可能讓她改變想法?”真實造物主據理力爭,“過去的我能做的也只是讓她對人沒有厭惡,在第四紀以前,阿蒙也是有正常的信徒和教義的,只不過不算太多。”
“所以說你完全不知道因材施教這四個字怎麼寫是嗎?”
愛德華的眼神一變,她抱起胳膊,恨鐵不成剛地看著真實造物主:“你想讓神話生物擁有人性,就跟讓人類拋棄人性一樣離譜。都不能跟壽命有限的生命共情死亡和痛苦,怎麼可能理解人性的喜怒哀樂?你的方桉從一開始就是錯的,當然不可能成功。”
“你不應該直接考慮如何讓她對人類產生興趣,而是思考如何讓她對人類的造物產生興趣才對。”
“讓阿蒙對人造物產生興趣,進而對人……?”
真實造物主皺眉,然後就嘴硬道:“第三紀的時候生產力水平太低下了,比中世紀都有所不如,阿蒙不會對那些粗糙爛制的東西感興趣。”
……可你不是全知全能嗎?連點能讓神話生物幼崽感興趣的玩具都做不出來?愛德華腹誹,沒把這句話說出來,敷衍地迎合了幾聲“啊對對對”。
“不說這個了。”
看到自己早年的教育失敗桉例在別人手裡重新發光發熱,真實造物主莫名有些不爽,就連那些久遠到已經支離破碎的記憶都因此被喚起。
自從發現自己狀態不穩定之後,用日記維持人性和記憶在目前成為了必要的行為,真實造物主會間或地回憶起過去,在滿天的風雪中暫時回到自己的故國,想不起來名字的友人和鄰居呼喚她回去,忘記了面容但應該是在笑的父母勸告她留下。
她覺得自己的人性好像有點過於充沛,居然還有了多愁善感的餘裕。但她當然不能留下,她的家不是這裡——甚至根據舊日的某些學說以及自己的判斷,只是一部分瘋狂得歇斯底里的人性的她都不是遠古太陽神——也不是那僅存於記憶中的,屬於太陽神的再無寒冷和黑暗侵襲的恢宏天國。
孩子們在花園裡嬉戲,伴隨著雷電、火焰和知識的灌輸,她們讓神國總是熱熱鬧鬧,這都是好事。
比起時天使更青睞惡作劇之神這一稱呼的阿蒙聚集在一起玩著太陽神帶來的舊日小遊戲,亞當一如既往地以旁觀者的身份注視並記錄著這一切,憑藉本能就已經足夠扮演最完美的觀眾——當然,她不會永遠是觀眾,再好的觀眾也會有拿起劇本,參與編排命運的戲劇的一天,雖然太陽神並不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而真實造物主覺得這一切也很模湖,和舊日紀元時的記憶不相上下。
屬於她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在睜眼時分看到的這片四處瀰漫著絕望和墮落的大地。
流淌著蜜與奶的樂土——天國的所在——眾多國度城邦並立的文明源頭——神棄之地——牢籠。
那些人是無罪的,在取回了理智之後,真實造物主堅定地想到,有罪的是自己。要贖罪的是自己,因為那場背叛之宴而導致99%的生靈瞬間死絕的災難是因自己而起!更可悲的是那裡也是自己的誕生地,成神之處,偉大的真神“倒吊人”的神國聖所。
因此他們無處可逃,神也無能為力,就像在癲癇的病人手心放入幾隻螞蟻,會不會捏死它們根本不是癲癇病人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而因為她的存在,她的信徒們也都成了瘋子。第四紀的時候好歹還是正神教會,但第五紀已經完全淪為邪教組織。這些無法被俗世容納的瘋子們又互相抱團取暖,為了她自己都無法控制的狂亂情緒行動,將那些憎恨和殺意視為神諭,虔誠地為她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