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蕪槐賭對了。

男孩模樣的羅伯特並沒有聽覺,他主要靠的是視覺,在第一次的進攻時,是他看到了捲髮男的黑水才選擇了行動。

而從他光芒中走出的孩童,和他並不共享視野,這意味著他看不到背後捲髮男的行動。

可柏蕪槐能看到。

他看到捲髮男雖寡不敵眾,無法有效削減對方的人數,但自保有餘,那層黑霧的鎧甲能保證他短時間內不可能被擊敗,不過也很難有效的進攻。

所以想殺死羅伯特這個怪胎,還得靠柏蕪槐手中的符籙。

他需要的是配合。

若是第一次用,恐怕捲髮男反應不過來,但在此之前他已經用過一次,捲髮男也知道這火的厲害,自然願意做點小犧牲也要配合自己。

這是一種無言的默契,哪怕是出生入死的老搭檔也很難做到。

羅伯特彷彿一個被打了屁股的孩子,躺在地上瘋狂的打滾,看來哪怕換了形態,他還是選擇用最原始的方法滅火。

此時的捲髮男被淹沒在小孩組成的人堆裡,但隨著羅伯特的受傷,死死抱著他下半身的那群孩童正在慢慢的消失。

他們中有的人主動鬆開了手,用一種憎恨且唾棄的眼神瞪著火焰中燃燒的人,隨後變成一束金光消失不見。

捲髮男從人堆中慢慢地現身,像是拔草一般扯掉了自己燃燒著的那根觸手,隨手扔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手臂處流下,他的左手像是被撕下了一層皮一般露出了鮮紅的肉。

“恐怕這傢伙兒身體裡藏了什麼不得了的玩意兒。”柏蕪槐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人是不會被符籙的火燃燒的,但鬼會。

“哈..可算是..哈..”捲髮男大口大口穿著粗氣,他的狀態其實也不算好,剛才的那波人潮也幾乎把他逼到了絕境,如果不是柏蕪槐的符籙,恐怕他也要用自己的底牌了。

“解決了嗎?”他問道。

“不清楚。”柏蕪槐死盯著在火焰中掙扎的羅伯特,“最好能解決,再不濟也別爆炸了。”

然而。

事與願違。

在短暫的掙扎之後,羅伯特胸口的十字架亮起了光輝,不過這光輝之弱,遠比不上之前。

這股光在和火做著對抗,火的勢頭被壓了下去,但並未熄滅,像是強風與野火,火在風壓下被控制了勢頭,但風一旦停止,火就會更加激烈地反撲。

而作為火和光主戰場的羅伯特,顯然很不好受。

他的全身被鬼火和金光籠罩,只能勉強看得清一個人形輪廓,十分痛苦地在地上滾了幾圈後艱難地爬起,可沒走出去幾步又摔倒在地,留下幾個焦黑的腳印,面板被火焰燒的劈啪作響,身上的傷口流下黃綠色的屍水,但又馬上被高溫蒸發,冒出縷縷白煙。

“現在怎麼辦,等著嗎?”柏蕪槐想著。

他知道符籙的厲害,但也見識過那十字架的威力,兩者的力量對抗,他不好說哪方會贏。

可現在他的底牌用光了,捲髮男的黑霧也會被火點燃,不敢貿然出手,都已經沒了攻擊手段,這麼看下來,好像的確只能乾等著出個結果了。

“喂,你除了那黑霧還有沒有別的招了?咱們乾等著也不是辦法,有什麼底牌趕緊用出來,不是藏著掖著的時候了,先把眼前這關過去了再說。”

捲髮男撓了撓頭,說道“有是有啊,但是我沒怎麼在這種情況下用過,更沒對鬼用過,感覺很難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