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戛然而止,停的太過突然。

就像是一句話念到一半突然卡住,更準確的說,像是一個音符唸了半截就停止了。

柏蕪槐的意識慢慢恢復,視野也變得越來越清楚,他緊盯著面前小男孩模樣的羅伯特。

隨著歌聲的停下,孩童組成的人群也停止了歌唱,一排排腦袋齊刷刷地回頭,看著人群中心的羅伯特。

那眼神麻木,空洞,帶著幾絲憤恨,卻又有些恐懼。

十字架的光輝擴大,籠罩了整個唱詩班,孩童們的身形慢慢地消散,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彷彿一切從未發生。

柏蕪槐一臉難以置信地試圖理解剛才發生的事,他不敢輕易鬆開捂著耳朵的雙手,剛剛的歌聲太要命了,比上一波的爆炸都可怕。

這樣的歌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首。

曾經他和朋友們去ktv的時候也經常被評價唱歌難聽,陳懸濟甚至說他唱歌像是鬼催命,但他今年才認識到真正要殺人的歌聲多麼有壓迫感。

簡直不給人活的機會。

“他孃的,唱的什麼玩意兒,難聽死了。”捲髮男鬆開了手,一臉怒容,大聲罵道。

兩個人離得不遠,就算是捂著耳朵,柏蕪槐也能聽到他的叫罵聲,但只有右耳能聽到,左耳像是失聰了一般,只有輕微的嗡嗡聲。

“看來的確受損了,可能是耳膜穿孔,”柏蕪槐慢慢地放下雙手,發現捲髮男的狀態明顯比自己好得多,他開始警惕眼前的小孩。

他不覺得剛剛的歌聲就是羅伯特全部的攻擊手段,他甚至不覺得對方只剩這一個形態了。

在今天之前,自己短時間內接觸了不少靈異,可還真沒見過能召喚的,本以為經驗閱歷豐富,沒想到和眼前的羅伯特相比,自己更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

能召喚整個唱詩班?誰知道他等下會不會真把耶穌本人請來。

恐怕目前的情況光憑他和那個卷頭髮的人沒法解決。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你發現了沒有,這東西的攻擊好像是有規律的。”柏蕪槐主動開口。

“啊?你聽清他唱的啥了?”

“全是洋文我聽得懂個屁。”柏蕪槐還真聽不懂,他只能猜測可能是聖經裡某一段,“我是說,他好像一直在打後手,不管是之前那個形態,還是現在這個小屁孩的模樣,只要我們不攻擊他,他似乎都不會還手。”

“那,那就給他扔這?不好吧,至少也得拿個籬笆給他圈起來,萬一有人...”

“別吵別吵別吵,”柏蕪槐有點不耐煩,“我是說,我們倆可以一同出手,或者你有什麼得蓄力,要時間準備的招數,不必試探,有什麼狠招直接上就是。我們必須把先機抓牢,你也不想他等下再召喚點什麼出來把?”

“額,你早說這麼說嘛,有確實是有...”捲髮男若有所思,好像是在考慮具體用哪招。

忽然

羅伯特的身影晃動了一下,一件黑色的聖詩服朝著捲髮男飛去。

“不會吧?”柏蕪槐剛判斷完這小孩不會主動攻擊,沒想到下一刻就被打臉了。

“他難道聽得懂人話?”柏蕪槐心中生疑。

捲髮男明顯是沒反應過來,他剛抬起頭想做些什麼,黑色聖詩服就包裹住了他的整張臉,這衣服似乎連聲音都能隔斷,捲髮男愣是一句話都沒喊出來,他揮舞著雙手想把衣服扯下來。

然而這聖詩服越裹越緊,逐漸地都能勾勒出一張人臉來,他快呼吸不過來了。

柏蕪槐的注意力被那件衣服吸引,他沒注意到兩人中間的那個小男孩已經不在原地。

一道嬌小的人影閃到了柏蕪槐的腳下,他剛想做出反應,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劇痛,像是被棍子打了一般。

柏蕪槐往後一個踉蹌,急忙側身躲過了第二拳,但還沒等他調整勢態,第三拳便擊中了自己的側腹。

“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