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您好...我是...我是您弟弟老吳...哦不,吳老先生生前的朋友,聽聞他前段日子辭世歸天了,晚輩我當時有事在身,沒能趕上葬禮,今日特來...”

老人打量著柏蕪槐,臉上的神情有點複雜。

“糟了...”柏蕪槐突然想起個很要緊的事。

他忘了老吳是個同性戀!

眼前的老人顯然誤會了什麼,幾秒內,他從眉頭緊皺到稍有怒容,再到雲開霧釋,最後嘆了口氣。

“算了,難得吳大有個死後還惦記著他的人,進來吧。”

老人往身後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輕聲嘀咕。

“這吳大眼光還真挺可以...”

柏蕪槐右手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他很想解釋清楚,但又不知道從何開始,只得把銅錢劍放在門外也跟了進去。

“你先坐啊,你先坐,我去找找我那盒茶葉放哪了。”和掛滿了一牆的書畫,略顯擁擠的老吳家不同,老人的家明顯更加整潔乾淨,甚至有點空蕩蕩的,此刻他正在臥室的衣櫃裡翻找著什麼。

“哎?我那盒茶葉呢?我記得是放這了啊...”

“那個...不用了,我不喝也行的。”

“那可不行,我那不成器的哥哥,活著的時候就人嫌狗厭的,死了,送葬的時候都沒幾個人看他,好不容易有個生前的相好對他這麼關心,可不能...”

“那個。”柏蕪槐覺得自己有必要自證一下清白了,“我和吳老先生都是易學相學方面的愛好者,關於吳老先生那方面的癖好,我其實是略知一二的,不過我和他只是單純的學術上交流的朋友,並沒有您想象的那種關係。”

老人轉頭,用略帶驚訝的眼神看著柏蕪槐,隨後笑顏逐開。

“那就更得好好招待你了,真沒想到吳大還能交的到朋友,還是個忘年交,哈哈,來來來,喝茶。”

相比交朋友,居然是找個小男友可能性更大點,吳大這傢伙兒,生前是多討人厭啊...

冒著熱氣的茶水倒進玻璃杯中,老人也坐了下來。

“我和我那哥哥都是農村人,後來他成績好,讀過點書,當什麼畫家搞藝術去了,我倒沒有,農村嘛,賤名好養活,他叫吳大,我就叫吳二了,我沒讀過什麼書,不用管我叫‘先生’,叫我吳老二就行。”

“吳二前輩,叫我小柏就好。”

“哎喲,這年輕人說話就是好聽,你和吳大是怎麼認識的啊?”

柏蕪槐陪著吳二聊了一刻鐘的天,他知道不能這麼急。

........

“我之前去過吳老先生的家,裡面那麼多書畫,畫的可真是不錯。”柏蕪槐抿了口茶,他覺得是時候進入正題了。

這茶又苦又澀,喝起來像是流沙,這也是他不想再浪費時間待下去的原因之一,他現在強忍著沒皺眉頭。

“我一粗人看不懂,我就知道收拾起來是真麻煩,還得輕拿輕放的。”吳二舉杯剛準備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小柏啊,你拿兩幅去吧,這畫留我地方也沒用啊,我賣都不知道跟誰賣去。”

“不必不必,吳二前輩太客氣了,吳老先生的畫,我相信留在您這裡會得到更妥善的儲存。”柏蕪槐道,“不過,除此之外,我看吳老先生家裡好像還有一些奇怪的器具,不知道是什麼用的,像是...鐵製的木魚一般的東西....”柏蕪槐故作沉思,他再等吳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