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連積水,邊色預春來。

頂樓的天台上,晚霞照著柏蕪槐剛洗乾淨的臉,他抽著煙,檢查著自己的傷口。

右肩上的刀傷有明顯自愈的跡象,而左臂上被炸掉的皮肉還沒開始恢復。

“上一次給了我視覺,這一次給了我自愈能力的意思嗎?這肉長的也太快了吧,我真的還是人類麼?”

他拍了幾張照,又摸了摸傷口,“嘶!”

還是有點痛。

柏蕪槐看了看樓道的大門,他現在在等,等兩個人,來揭露真相。

葉琀笙本來也想跟上來,他沒同意。

“吱~”門開啟了,江婉扶著嚴城走了過來。

嚴城的額頭上包著一層紗布,看來在來之前,他去處理了下傷口,他現在面色慘白,像一塊被冷凍了很久的豬皮。

三個人對視了一會兒,誰也沒說話。

“蜘蛛鬼死了。”柏蕪槐率先打破了平靜。

“謝謝...按照之前說的,我們可以再給你一筆...”

“你把潘紫殺了,對吧。”柏蕪槐沒理會江婉,眼睛死死地盯著嚴城。

嚴城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到了,“不...我沒有..不是的..那是因為...”他還想狡辯。

江婉顯然比嚴城冷靜的多,“這個事,希望你能幫我們保密,我們願意給你...”她試圖談判交涉,但被柏蕪槐打斷了。

“所以你們一開始就壓根沒有報警。”

其實柏蕪槐早就猜到了,這事從頭到尾就不對勁。

“你們如果報了警的話,就不會在回答我問題的時候支支吾吾,潘紫的房間明顯比你江婉的舊,她是先住進來的,租房合同上肯定有她的身份證等資訊,警方不可能查不到。”

“還有啊,就算那天晚上嚴城你真的是一個人回的家,再怎麼說也是酒駕+重大嫌疑人,你怎麼可能現在一點事都沒有站在這和我聊天?”

“...你不知道那天晚上的情況,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的...”

“我確實不知道那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麼,哦,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畢竟我沒見過屍體。”

柏蕪槐踩滅了香菸,“不過,就我推理的話,那天晚上,你應該是把潘紫留給了嚴城,嚴城想帶著喝多的潘紫回家發生點什麼,但是明顯遭到了反抗,至於後面...你八成是把她殺了,屍體嘛...”

“我沒殺她...”嚴城道,“是她自己跳車的。”

“誰知道是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那屍體呢,在那個廢棄工廠?”

嚴城的臉色一黑,點了點頭。

“具體在哪?我想想,水塔?冷卻塔?水槽或者水管?”

嚴城的臉色更黑了,“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一半算的一半猜的吧。”柏蕪槐確實是猜加詐的,光靠算出來的一個水字,可真沒法確定。

“潘紫死後,她的怨魂找上了你,你不知道從哪找到了左百這個專門收集怨魂的邪修,不過他確實幫你解決了的問題,潘紫的怨魂不再找上你,而是變成了一隻更大更強更恐怖的鬼,在出租屋內等著下一個受害者吸取陽元。至於是怎麼回到的出租屋,我想第一是因為左百的操控,第二是因為有人把那個裝著咒肉的金色化妝品盒,送回了屋子,對吧,江婉?”

“你在潘紫失蹤後的幾天,白天來過出租屋,是為了確認金色盒子在屋內,而晚上不敢住那,是因為你知道那裡鬧鬼。”

“趙懷本該是第一個受害者,他自己作死住了進去,但出了點意外,有人半夜提醒了趙懷,弄醒了他,那個人也是你,江婉。”柏蕪槐指了指江婉。

趙懷在遇襲的那天晚上,房間的門並沒有鎖,而昨晚柏蕪槐遇襲的時候,房間的門被鎖死了。

潘紫死後,柏蕪槐來之前,知道房門密碼,有房間鑰匙的,只有江婉和趙懷。

兩個房間的鑰匙是通用的。

“也許是因為不想再傷及無辜,也許是因為覺得趙懷作為目標並不合適,你自作主張救了趙懷,但是招致了嚴城和左百的不滿,於是昨晚蜘蛛鬼來的時候,你把我鎖在了屋內。”

今天凌晨外出追兇之前,柏蕪槐檢查了監控,雖然沒找到左百的身影,但是他看到了江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