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然就掉下去摔成稀屎”柏蕪槐的言語間幾乎沒有感情,要是有,那也是股被強壓著的憤怒。

少年的身體懸在空中,僅有一隻右手被柏蕪槐抓住,只要柏蕪槐鬆手,他就會從百尺高樓掉落摔成一坨肉糜,可他的眼睛沒有一絲懼色,反而帶點玩味。

藉著清冽的月光,柏蕪槐看清楚了少年的臉,那是張清秀且俊雅的臉,帥氣中帶著一絲稚嫩,鬆軟的頭髮在空中飄散,少年的左眼秋水明眸,而右眼像是瞎了一般黯淡如死灰。

“我剛剛救了你,你現在要殺我?”少年透露出一絲委屈,像個吃了虧的小孩。

“如果你不配合我的話。”柏蕪槐吐了口煙,“你和那個戴頭盔的是一夥兒的?”

“怎麼會,我可不會把同伴踢進結界裡。”

結界,柏蕪槐對自己剛剛掉進的陷阱有了新的認識。

“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給我送東西然後害我?”

“哎?你不知道嗎?那東西的上一個主人死了哦,你應該知道才對,裡面的東西就不能用了,得清洗一下,自然找上你了,畢竟是你害死的嘛。”

“說清楚點。”

“就是囚鈴啦,每任使用者囚禁的靈魂只有他自己能驅使,前任使用者死了,可裡面的靈魂還在,需要清洗乾淨才能使用,你害死了上一個,下一個使用者自然就把它送你地方,報仇的同時又順帶清洗乾淨,一舉兩得。”少年的眼光裡帶著一絲狡黠,“當然,我是也猜的。”

“上一個使用者,是說老吳嗎?”柏蕪槐腹誹,隨後繼續發問,“這只是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你還沒告訴我他是什麼人,或者說他們是什麼人。”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啦。”

柏蕪槐鬆開了左手,只剩右手抓著少年的胳膊,少年的身體在空中晃悠了兩下,差點掉下去。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柏蕪槐左手夾起了口中的煙,彈了彈菸灰,拿著菸頭燙在了少年的手背上。

“哎,痛痛痛,別這樣嘛,我也是聽命完成任務來的。”

柏蕪槐有點失望,雖然他大抵也猜到眼前這個少年只是奉命前來,但是如果和那個頭盔男一樣,得不到什麼有用訊息,不免會讓他心煩意亂。

短短几小時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現在一頭霧水。

“那先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柏蕪槐不能浪費時間了,剛才經歷的一切讓他的力氣所剩無幾,他快抓不住少年了。

他只想恐嚇著問點情報出來,他可不想當殺人犯。

“我?還是我們?如果是我,我叫周清眸,如果是我們...大概是幫你的吧?”

“大概?還幫我的?我剛剛在下面那麼久,差點死了,也沒見你來啊,你擱陽臺上看鬥蛐蛐呢?”柏蕪槐氣不打一處來。

眼前的少年明顯知道的要比自己多,甚至可能比頭盔男還多,如果真如他所說是來幫自己的,那可太不講義氣了。

“上面給的任務就是那樣嘛...我哪知道啊,而且也沒多久吧,二十幾分鍾?”少年顯得更委屈了,彷彿自己是個受害者,被苛刻的領導和兇暴的柏蕪槐夾在中間,兩面受氣。

“上面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給了好幾個不一樣的,我也不知道聽哪個,反正就是....喂!你後面!”

柏蕪槐一驚,轉頭向後看去,他剛才全神貫注在質問眼前的少年,全然沒關注身後發生了什麼,且自己現在的情況很難全力迎戰。

清涼的春風吹動著天台上寥寥無幾的野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騙你的啦,不過你可以放心,至少這段時間,你是安全的。”少年鬆開了抓著柏蕪槐的手,任憑自己朝下掉去。

“啊?喂!”柏蕪槐完全沒反應過來,這人是要自殺?他把頭向外探去,他可不希望這個叫周清眸的少年真就摔死了。

僅僅往下掉了三五米不到,周清眸好像被什麼東西接住一般停止了下墜,他盤腿而坐,的身體開始向著遠處飛去。“下次見。”周清眸擺了擺手。

在柏蕪槐的眼中,周清眸好似一片被強風吹動的樹葉,越吹越遠,十幾秒後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裡。

“什麼鬼啊,那傢伙兒會飛?還下次見?我都碰到的什麼妖魔鬼怪?”柏蕪槐開啟了手機,離他去拿快遞,確實只過了半小時不到一點,周清眸在這點上沒騙自己。

“都什麼破事啊這是。”柏蕪槐看著遠方,在確認周清眸確實離去了之後,往回走向樓道。

眼下,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