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就目前這種狀況來看的話,謝家人是真的動了火氣了。的虧這一次小公子撞上的是他蔡家的閨女,這若是撞到了自己家的女兒,那眼下和蔡常一樣,精神已經徹底崩潰的人豈不就該是自己了麼?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些個在朝為官的傢伙們哪一個不是苦苦鑽營盼望著有朝一日還能爬得更高,收穫更多,又有幾個人敢說自己的手裡頭是絕對乾淨的呢?

外頭的喧雜吵鬧聲早就驚動了華辰殿內的眾人,夏青然自個兒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可其他人就不這麼覺得了。好歹今天也是陛下的壽辰啊,你謝家的孩子就算要下手懲治誰,難道就不能忍到第二天再說嗎?

然而事實證明,一旦涉及到至親骨肉的問題,那麼整個謝家絕對沒有一個人能多忍半刻的。

廝打中的蔡家父女被幾個身形魁梧的武官給拉開了,外頭那些個瞧熱鬧的這會兒也算是都長了記性,誰也不敢再攔著謝家人的道兒,紛紛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怒氣未消的謝家人又把他們誰給揪出來撒氣。

看這一家子漸行漸遠的身影,華辰殿內的夏凌然冷笑道:“二哥真的是好脾氣了,這若是換做是我,那姓蔡的畜生自然是要千刀萬剮的。可這謝家,我也是絕對不會讓他們獨善其身的。”

夏青然淡然一笑,低著頭看著手中金燦燦的魔方沒有答話,誰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

歇斯底里的蔡氏父女及其他家人們被及時趕來的禁軍盡數收押了,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家子應該都難逃一死了。只是可憐了蔡常家中那一對年邁的父母,老兩口一生正直,偏偏生養出了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玩意兒,害得整個蔡家的門楣受辱,就連他們老兩口的性命都被這個不靠譜的混賬兒子給坑沒了…

經此一遭,謝家眾人終於順利脫離了催婚大軍們的包圍圈,直到走出去老遠,楚綾湘才心疼地蹲下身子去檢視謝承元額頭上的傷口。

小傢伙也是見周圍再無旁人了,這才笑嘻嘻地伸出小手在額頭上用力抹了抹。

“孃親放心吧,元兒並未受傷!這是元兒隨身攜帶的胭脂塗抹出來的印記,她一個嬌弱的小女子,那大腿能有多硬啊?”

楚綾湘一愣,隨即忽然猛地伸出手拉住了小傢伙白嫩嫩的小手質問道:“元兒,你如實招來,這胭脂是從何而來的,你又為何會隨身攜帶?”

謝承元被她這突然緊張的態度給嚇了一跳,不過隨即便明白過來了。在這個年代,男女之間的距離把控可是非常嚴格的。莫說是要上臉的胭脂水粉了,便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帕子出現在一個單身男子的身上,那都有可能引發一連串的流言蜚語,更何況他這等尊貴的身份了呢!

知道美人親媽這是想岔了,謝承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孃親千萬莫要多想啊!這胭脂…其實是元兒偷偷潛入孃親的房間裡偷摸帶出來的。”

“什…我的?!”楚綾湘大驚,隨即立刻緊張的問道:“你…你拿的是哪一套啊?”

謝承元回憶了一下答道:“好像是…好像是孃親放在梳妝檯左側第二層抽屜裡的那一套吧,不對不對…還是第三層?哎呀反正元兒也記不清了,橫豎就是從左邊櫃子裡頭拿出來的,怎麼了孃親?”

“怎麼了…你還敢問怎麼了?”楚綾湘怒極反笑,臉上早已全無之前的關心和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裹挾著濃濃殺意的特級假笑。

“知道麼臭小子?你老孃我的梳妝檯左側櫃子裡只放了一套胭脂,那是你爹爹上個月託人花重金從東南地界幫我淘回來的好玩意兒,是著名品牌翠鈺坊才出不久的最新產品!老孃我本來還想著要好生儲存起來,等日後陪你爹爹參與各種重要場合的時候再拿出來用的呢!你這個…你這個小犢子啊!居然敢動那套胭脂?看老孃今天不打斷了你的腿!”

說著,楚綾湘頓時切換成暴走狀態,揚起右手便要照著謝承元的小屁股狠狠揮下去。

謝承元也沒想到,自家一向溫潤親和的美人親媽居然會為了一套胭脂對自己大打出手,當即嚇得拼命掙脫了楚綾湘死死抓著自己的左手,轉過身邁開了腿便趕緊逃命去了。

謝家眾人在後頭瞧著歡樂,紛紛忍俊不禁大笑起來,將之前發生的所有不愉快都暫時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