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謝承元當即從長椅上跳了下來,抱著小書包眼淚汪汪地跑向“生病”的大哥哥。

“大哥哥大哥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看你這一臉的汗,肯定很難受吧?”

謝承天倒是對自家弟弟這略顯浮誇的演技讚賞有加,一邊“痛苦”地捂著肚子,一邊“強打”精神出聲安慰道:“哥哥沒事的,元兒…元兒不許吵鬧,這可是考場,你忘了…忘了自己是怎麼答應先生的了麼?”

聞言,謝承元的小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委屈:“可是…可是大哥哥現在一定很難受,非常非常難受吧?連先生都不讓你繼續考試了,肯定是情況非常嚴重了吧?對不對漂亮先生?”

這一張小嘴啊,這一世真是把世間各種溜鬚拍馬的詞彙都給學了個遍。這一句話說出口,女先生頓時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先生的威嚴也被她給展現得淋漓盡致,大手一揮道:“先去醫務室,等確定了你真的沒有大礙了再說考試的事兒。謝同學啊,這麼多年來你的成績一直十分穩定,這次不過是一個小意外,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的。更何況我看你的這篇文章已經非常優秀了,還有什麼需要收尾的地方麼?”

女先生畢竟也是專業的,大概一眼看過去就能讀出謝承天的這篇文章已經十分精彩了,至少若是要讓她來做點評的話,真的已經挑不出什麼值得修改的地方了。就這樣謝承天自己還非要改個結尾,這豈不是內卷得太厲害了些嗎?

所以,為了他的身體健康,也為了打擊打擊某些小肚雞腸之人的囂張氣焰,女先生故意說出了這番話,隨即便不由分說地一手拉起謝承天,一手將他桌面上已經完成的試卷給收了上去。

將兩個孩子教給了過來巡查的司監先生,女先生便回去繼續監考了。這位司監不是祝司監,而是專門負責謝承天他們這個年紀的司監先生。當得知謝承天可能是誤食了瀉藥的時候,這位司監可著實被嚇得不輕。要知道,謝承天不光是書院的一顆閃耀新星,還是堂堂興承公爵府家的大少爺啊!進而這事兒若真的只是個意外還倒罷了。可若是有人故意為之的,那後果…

不敢多想,司監立刻拉著謝承天,一手抱起小短腿跟不上的謝承元就朝醫務室衝了過去。

路上,小哥兒倆依舊沒有停止發揮,一個強忍痛苦,一個哭聲嘹亮,頓時驚擾了大半個書院的人。

這也是他們兄弟倆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讓全書院都知道,謝承天今天誤食了瀉藥!

等來到醫務室的時候,謝承天已經是滿頭大汗,表情痛苦不堪了。值班的大夫也被他這副模樣給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號脈看診,等確定了病因後就要給他開藥,卻被謝承天給婉言拒絕了。

“不必勞煩先生費心了,還請讓學生單獨呆一會兒,待我用內功逼出體內殘毒便無礙了。”

這話可不是謝承天說著玩玩的,謝家在這方面確實有家學。饒是上一世對武學之道一竅不通的謝承元也是從小就學習謝家的驅毒秘術,就是為了防止有圖謀不軌之人下藥謀害。

這種功法乃是謝家的不傳之秘,外人自然不好多看。所以司監和值班的大夫們只能領著哭成了小花貓的謝承元先行離開了房間,讓謝承天自行運功驅毒。

好歹他也是如今書院中各項科目造詣都出類拔萃的優秀學生,對於這方面的情況大夫和先生們還真未必能比他更清楚,所以交由他自己處理兩個大人還是比較放心的。

但謝承元畢竟還只是個年僅六歲的小朋友,面對這種“突發”情況又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呢?

於是小傢伙一邊不住地抽噎著,一邊拉著司監先生的大手焦急地問道:“大哥哥…大哥哥他真的沒事麼?大夫叔叔不給他用藥,大哥哥他真的能恢復健康麼?”

這一幕在兩個大人看來就完全是一個乖順的弟弟對兄長無盡的愛與擔憂了。畢竟之前在這哥兒倆身上還曾發生過那麼嚴重的傷害事件,所以這會兒兩個大人也都十分心疼這個瓷娃娃一般的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