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好半天,才緩了過來,抖抖手中的冊子:“楚丫頭,這是……從哪裡來的?裡面可都是真的?”

楚清芸點頭:“魏老,我使了計謀讓南夫人親手寫下的,裡面還有南夫人的簽字畫押,斷然不可能有問題。”

“南家……一個商賈之家,仗著有皇后撐腰,欺負到我魏行之頭上了……”魏行之雙眼通紅,攥著柺棍的手咔咔作響:“如今魏家雖勢薄,可也不是怕事之人……”

楚清芸不打算欺瞞魏老,後退一步,朝著魏行之深深的拜了一拜,老實道:“魏老,這件事情,清芸不僅是為了姑娘,也是為了自己。”

“一來,南家老爺已經被我手刃,南老夫人絕不會輕易放過我,二來皇后娘娘賜婚與我,可這般腌臢人家,清芸不願意嫁過去蹉跎一生。”

“清芸品階不高,無法直接面聖,今日斗膽,請求魏老帶我上朝。”

魏行之盯著楚清芸:“可想清楚了,若真走了這一步,你便是明著與皇后娘娘為敵。”

楚清芸毫不在乎,她和皇后,中間橫亙著大皇子高建文,不差這一樁事。

朝堂之上。

魏行之,身穿當今陛下御賜的金斗篷。

他身後跟著挽起頭髮,一身不良人官服、男子裝扮的楚清芸。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魏行之的步伐移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值得帝師這樣興師動眾,特意穿上有著赦免特特權的金斗篷上朝。

唯有一個人,視線盯在在帝師身後的女子上。

陸錦舟眼神灼灼。

楚清芸頭髮都系起來,身著官服,西澗女子也經常做男子打扮,可卻絲毫沒有這般氣質,楚清芸的眉眼間,充滿著剛毅和柔軟並存的矛盾感。

陸錦舟一陷入那雙眸子裡,便總會被深深吸引。

“陛下,請為臣做主。”帝師高呼一聲,跪在朝堂上。

楚清芸也跟著跪下去,眼神觸及陸錦舟的時候,微微頷首。

盛德帝抬眼,眉頭立刻擰緊,穿著金斗篷上朝,絕不是等閒之事:“魏愛卿快起,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臣今日稟報之事,不僅事關老臣外孫女的清白,更牽扯一起殺人案件,望陛下一定要替老臣主持公道。”

盛德帝只當是魏行之小題大做,不耐煩道:“楚清芸,這案子,你辦的?”

楚清芸上前:“回陛下,魏老所說的案子,的確是臣在西澗查出的,事關魏大人,臣第一時間回來稟報,不敢有任何隱瞞。”

盛德帝揮揮手:“說。”

楚清楚將記錄南府一門罪狀的冊子呈上,還附有一封蕭小小親手寫得狀書,並從前往後,一字不差的將其中的內容一一複述。

前後共死去四個人,不過及笄前後的年齡,還均是世家之女。

朝堂上大臣們都議論紛紛。

“朗朗乾坤下,誰家敢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是啊。四條人命啊!”

“必得嚴辦。”

……

陸錦舟低著頭,掩飾勾起來的嘴角。

楚清芸故意不說出是誰家,就是要朝臣們這個反應。

果然,楚清芸當著所有人的面,朗聲道:“各位大人,臣不敢妄言,可此事,認證物證俱全,奶西澗南家所為。”

剛剛還打抱不平的大臣們,紛紛沒了聲音,整個朝堂上,彷彿被凍住了似的,沒了動靜。

盛德帝的臉色一點點的僵硬下來。

太子的事,南家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將他和皇后越推越遠,可東郡國還在那裡,他不得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