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前後保持了一段距離。

此時楚清芸身在林氏的宅院,正面對一堆從下面遞上來的文書。

案牘前站著一個而立之年的男子,低著頭,略有些拘束和緊張。

這人名為劉令書,乃是東澗幽州的刺史。

東澗不同於西澗,西澗乃西幕王的封地,名義上是西幕王在管理,可東澗卻未封給任何人,東澗內分三大州,分別為幽州,明州,湖州。

此人便是剛剛上任半年的幽州刺史。

楚清芸曾經調查過這人,人謹小慎微,容易被下人矇騙,但卻兩袖清風,好壞參半

楚清芸蹙著眉頭:“劉大人,按照這文書上所寫,東澗的賦稅,平雲縣的稅收算下來,一年應該不足一萬兩。”

可你看這一條,移栽成年杏樹兩百棵,成年杏樹的價格,不知劉大人是否查查過,一棵的價格在二十兩一棵,我命人數過了,平雲縣今年後半年,集中換掉了兩百棵樹,這麼一算,光移栽樹木就用掉了庫裡半數賦稅。

“劉大人,你覺得,這是否合理?”楚清芸淡淡的瞟了一眼東澗北側的幽州刺史。

劉大人緊張的額頭冒汗,楚清芸雖說只是湖州一州的刺史,可到底是不良將,有監視百官的特權,查他也是字再正常不過,何況是查他手底下一個笑笑的縣令。

如今自己治下出了這麼大的岔子,肯定要完蛋了,這個該死的劉縣令,居然敢給他假的賬本。

楚清芸看他眼珠子不停的慌張的轉動,摸著脖子掩飾慌張,隨意的揮揮手,笑道:“劉大人緊張什麼,我又不是在審你,你我是同僚,當同心協力才是。”

“是是是,大人說的對,”劉大人顫顫巍巍:“下官上任不足半年,沒想到出此疏漏,請大人責罰。”

“責罰倒是沒有這麼嚴重,只是要當父母官,光是懷柔可不行,殺雞儆猴的手段,也是該有的。”

楚清芸說完,將賬簿扔給劉令書:“劉大人,可懂?”

“楚大人說的是,我這就回去好好查,定給楚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楚清芸搖頭:“不是給我交代,是給幽州百姓一個交代。”

“我看那紅杏既已經種了,便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可有異議?”

“沒有,下官曉得。”

“去吧,我乏了。”楚清芸看看外面的太陽,面上依舊嚴肅,心裡卻已經在想那香甜的桂花糕了。

劉令書退出去,楚秋風便提著籃子,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

“清芸姐,趕緊吃,剛出蒸籠,我便趕緊拿來了。”

楚清芸眼睛涼涼的:“也不用天天送的,過兩天,全東澗都該傳我貪吃了。”

“誰敢?我去掐爛他的嘴。”楚秋風咋咋呼呼,以前的跋扈樣子又顯露出來,可楚清芸倒覺得順眼了很多。

“你這傢伙,東西留下,食盒拿回去吧。”

“好的。”楚秋風一邊收拾盒子一邊張望著:“姐夫呢?”

“咳咳……”楚清芸被嗆的滿臉通紅:“別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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