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是個練家子,心裡有氣,也懶得文春嬤嬤要鑰匙,直接將鎖擰斷。

一個個品相不佳的陶瓷露出來,還有些已經破碎掉的。

三頭牲口倒是一頭不少,只是這豬是被餓過一個月,怎的骨瘦如柴?

還有兩個箱子裝不滿,乾脆拿紙墊著。

楚清芸根本沒有看向地面,她只是淡定的念著聘禮單上的東西,一件件的聘禮被擺在明面上。

打的是誰的臉,不言而喻。

楚清芸唸到最後,終是沒忍住,笑出聲:“春嬤嬤,南家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我楚府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若真是遇到什麼事情,清芸不會袖手旁觀的。”

楚清芸裝著傷心,看向母親白氏:“若是母親不讓,清芸可以自己那月例補貼的,畢竟以後是一家人。”

周圍連南家自己送聘禮的小廝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自古以來,哪有還沒進門就貼補夫家的,這夫家得多沒出息?

“閉嘴。”春嬤嬤氣急敗壞的呵斥小廝。

門外的百姓不知道里面的彎彎繞,只當楚清芸大義,掌聲自覺地想起來。

“楚家真是除了一個好女兒啊。”

“楚家一門忠義,南家修了八輩子福,能娶到楚家姑娘。”

“好捨不得。以後誰給我們做主?”

……

外面的討論聲越大,春嬤嬤的臉色就越難看,她急急將箱子蓋住,彎著腰灰溜溜的道歉:“楚姑娘,大概是下人們搞錯了,老婆子我改日再來。”

楚清芸將聘禮單子扔到她懷裡:“嬤嬤可要小心些,別弄碎了,別讓未來夫家誤會了我楚府。”

說完,楚清芸頭看了一眼劉叔:“劉叔,好生送客,母親乏了,我送母親回去。”說著,扶著母親白氏頭也不回的向後院走去。

“清芸,你和母親明說,你是不是不想嫁?”白氏怕她不說實話,繼續道:“你要是不願意,母親跪在正玄宮門口求太后,一定不讓你受這等委屈。”

楚清芸腳步頓住,在古代,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這次是皇后指婚,抹了皇后的面子楚家在中州會很艱難。

但母親還是願意為她這麼做。

說不感動是假的,楚清芸故作輕鬆的笑笑:母親不要擔心,這事兒我自由分寸,你儘管看好秋馳那個小猴子就好,我聽說,他天天逃課,魏大人都快告狀告到我這裡了。”

“誰?誰告狀?魏老頭?”楚秋馳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蹦出來,臉上還有睡覺壓的印子。

“聖賢書讀到哪裡去了,魏老頭?”楚清芸擰著楚秋馳的耳朵:“魏大人乃是兩代帝師,如今給你們這群毛頭小子講課,已經算便宜你們了,好好聽課。”

“哎呀,姐……姐,我知道了,耳……耳朵廢了。”

白氏笑著合不上嘴,自從楚府經難,所有人心裡都有合不上的傷口,像這樣輕鬆的氛圍,已經很少見了。

楚清芸看著整日裡像個小老頭似的楚秋馳,今日總算是笑了,心裡也輕鬆了許多。

再這麼憋下去,楚秋馳非得什麼心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