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銅鞭一動,桌上的茶杯掉落,茶水撒了大伯一身。

“你個小兔崽子,長眼了嗎?鞭子往哪裡掃?”

楚清芸轉過身,由著楚秋馳的銅鞭亂揮。

待大伯楚必光嚇得跳上椅子,才轉過頭,表情淡漠:“今日家裡不設宴,大伯和妹妹要是願意,就留下來吃口便飯,若是不樂意,外面客棧多得很,自便即可。”

楚沐瑤眼睛立起,像個倒三角一樣難看,張口吼道:“你怎麼和長輩說話,二伯就是這麼教你的?沒家教。”

楚清芸拉住眼看就要繼續揚鞭的二弟,冰冷的眼神看向楚沐瑤:“家教?我楚家武將出身,向來秉承的家教是行得正,坐得端。”

“不知妹妹和大伯此次來,是來吃席的?還是來弔唁的?”

“你……”

“沐兒,彆氣,和自家姐姐有什麼好生氣的。”楚必光話鋒一轉,轉過去,臉上帶著笑:“清芸,我們自然是來弔唁的,不過,大伯等下有事你母親商量。”

“母親這幾日心情鬱結,向來並不想見外人,大伯若要見母親,明天趁早。”

這一句外人,說的楚必光臉一紅。

想當初,楚家被盛德帝要求入中洲,明著是抬舉,實則是當人質,二房便說什麼都不肯來,甚至同外人說,與父親斷了兄弟關係。

如今,突然就變成親人了?

笑話!

楚清芸看也不看兩人,例行公事的帶兩人上了香,便派了知晴送到客房休息。

楚清芸走在路上,回想書裡的內容,她記得清清楚楚,這父女二人來中州可不是為了幫忙,他們是見將軍沒了,過來搶家產。

後來楚家遇難,這二人甚至編出多條罪狀來汙衊爹爹,以求自保。

就這樣的人,即便是有血緣關係,楚清芸也毫不顧及。

知晴把人送去了客房,回來臉色便不好,不用問,也知道那邊的人給她氣受了。

只是知晴跟著楚清芸穩重了不少,愣是一個字也沒說。

“知晴,陪我去一趟將軍書房。”

“姑娘,您別去了,免得睹物思人,將軍他在天之靈,會保護楚家的。”

“打燈。”楚清芸已經自顧自的穿好了衣服。

知晴拗不過,只能跟著她。

剛出門,楚清芸就感到自己背後有雙眼睛,她轉過頭,手指移動,銀針射出,只見牆頭的樹梢一動。

“知晴,去小廚房拿些點心送到秋馳房裡,今日估計也沒怎麼進食。”

“是,姑娘。”

知晴離開後,楚清芸才緩緩抬頭,言語中半是戲謔半是不解:“陸統領,做這樑上君子,可還舒服?”

“來半天,是有些伐了,下來鬆快鬆快。”

陸錦舟從樹上跳下來,一身淺色衣衫在月光下瑩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