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芸翻開男人衣衫,掏出冊子,《孫子兵法》,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父親的批註。

和她的猜想一樣。

“暗九,帶到柴房。”

……

楚清芸確認在沒有別人之後,才進了柴房。

暗九不會說話,只能惡狠狠的將人打上幾鞭洩氣。

楚清芸安撫好暗九,看向男人:“說說吧,誰派你來的?”

男人側過臉,一聲不吭。

楚清芸扒開他的上衣,正準備上烙鐵,卻看到他的胸口狼頭樣式的暗紋。

楚清芸避開圖騰,直接將燒紅的烙鐵按在他的肚子上,一股焦糊的味道在柴房裡蔓延。

“不想說誰派來的也可以,那不如說說,你身上的紋路,是哪裡的標誌?”

男人咬著牙抵死不從,楚清芸知道這人受過訓練,她暫時沒時間和他熬著,把人交給劉管家審問。

劉管家軍營裡出身,手段狠厲,楚清芸剛走出柴房,便聽到一聲聲慘叫聲傳出來。

東院裡,知晴在院子裡熬藥,眼睛被燻得通紅。

莊成儒還在不斷的給暗影喂著吊命的參湯。

“怎麼樣了?”楚清芸走上前。

莊成儒點了點頭:“不太好,現在是拿參湯吊著命,我已經讓人去尋雪蓮了,如果能找到,鬍鬚可以救他一命。”

“成儒兄,辛苦了,今夜不如就歇在廂房,我怕……半夜有個閃失。”

“好,一會兒你切勿讓他太過激動。”

莊成儒知道她有話同暗影說,喂完參湯便出去了。

待莊成儒走後,暗影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一紙血書。

“姑娘,我……沒趕上,老爺懷裡……這個。”

楚清芸顫抖的手接過:“你別說話,好好休息,莊大夫醫術了得,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暗九,好好照顧暗影。”

她獨自一人拿著血書,腳下每一步都沉重的像是綁了石頭,直到回到房間,她已經大漢淋漓,臉上溼溼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染滿鮮血的布條,那上面一個個大字像是在哭訴。

她看著這一個個鮮血凌厲的字,牙齒抵在一起,咔咔作響。

“臘月二十,我軍與西域人交手與城東,將士們浴血奮戰,身上盔甲卻弱如紙糊,我十萬將士以身抵抗敵寇,守住了泰瑞城。”

“臘月二十五日,大敵當前,火攻我城池,我軍拼著性命護著百姓穿過火海。雖戰力不足,卻誓與敵軍拼死戰鬥,戰至五萬人時,太子殿下突然連連下令撤退,造成損失城市兩座,半數將士命喪敵寇追擊的箭下。”

“臘月二十七,本將與戰士不願苟且偷生,寧戰死沙場,不做逃兵,率一萬騎兵突襲敵人,今日若身死,請將此書交於陛下,還我萬千戰士一個清白。”

楚清芸捏著布條的手發抖,她無數次的在期待,事情會因為她的出現而變化,或許將軍不會死,她那些準備都用不上,她可以不用那樣籌謀,只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姐,過此一生,便也很好。

可事實沒有改變,爹爹還是死了。

不是死在敵人手裡,死在了自己人的無能和昏庸之下。

楚清芸拿著血書,像開洪洩閘的洪水,滔天的恨意無處發洩,她回到柴房,她拿起烙鐵瘋狂的按壓在男人身上,瞬間滿桌子焦臭味。

一聲聲哀嚎聲在房間裡迴盪。